府邸內部並沒有外表看上去的那麼華麗。
央拾憶當然不會真的給豔舞住什麼好地方,她才不會便宜她。
當初買下時她就默認同意那妖族將府邸裡麵搬空,此刻的房間裡除了一張固定的木床外什麼都沒有,連梁柱上的金漆都被刮走了,看上去很寒酸。
她緩慢走進房間,一眼將裡麵儘收眼底,知道豔舞不在這。
豔舞這種大小姐脾氣的人當然不會乖乖住在這裡,哪怕央拾憶設下了陣法,以豔舞手裡的法寶也是有可能破開的。
央拾憶並不奇怪,早就提前在她身上設下追蹤符,此刻她拿著符的另一半查看豔舞位置,發現她果然沒跑遠,就躲在不遠處的妖族城鎮裡。
她利用巫血娃娃的隱匿法門無聲無息來到城鎮,一進去就感受到了這座城的不一樣。
熟悉的碧樓、靈彥,娥姒等人正在城鎮上空嘻嘻哈哈,周圍數不清的弟子圍住妖鎮正在到處找人,原本城鎮中的小妖們被嚇得四處亂竄。
“豔舞!我們知道你就在這裡。”
“快出來啊,你這個罪人應該接受懲罰,和我們回執法堂。”
“這鎮子就這麼點大,你跟個喪家之犬似的要躲到什麼時候啊。”
“哈哈哈她本來不就是豔家一條狗,現在豔家都沒了不就是喪家之犬嗎。”
眾人的嘲諷聲接連不斷,大家心情都極好,笑嘻嘻的搜尋鎮上每一個房子,尤其原本要仰望豔舞的中小家族子弟最為積極。恨不得立馬把她揪出來好好解心頭之恨。
“嘖嘖好可憐啊,躲到哪去了呢?”
“乖乖出來接受懲罰吧,好好求我們的話還能留你一條賤命。”
央拾憶聽到這裡就搖頭,絕對不能讓豔舞被他們找到,這些人固然討厭豔舞,但比起殺死她顯然更像讓她活著能一直侮辱她。
她不允許這罪人活著。
眾人的嘲諷就沒停過,其中以娥姒最為放肆大聲,碧樓那些藏在心裡礙於人設沒法說的那些話全從她嘴裡說了出來,整個人張揚明豔,恰似曾經的豔舞。
“豔舞,那不就是厭惡嗎,哈哈哈連豔尊這個罪人都討厭你,在這個世界上誰不討厭你?”
“你不會還想著大師姐能救你吧,哈哈哈大師姐如今知道你做了那麼多壞事,還會向著你嗎?”
在眾人下方,城鎮偏僻客棧的馬棚裡,渾身稻草的豔舞聽著這一切,正縮在角落捂著嘴痛哭。
不是的,不是的。
她不是沒有人喜歡,他們在說謊。
豔舞雖然努力這麼寬慰自己,可仍然被那些話氣的渾身發抖,已然有些破防了,天空中到處都是流光,所有人都在找她想羞辱她。
不能再藏這了,娥姒馬上要搜到這間客棧了。
她躲躲藏藏的往外跑,然而馬廄裡麵太臟亂了,惡心的她一直想吐,她逃跑間還嫌棄的繞開一塊臟汙處,誰知下一刻就踩到稻草險些滑到。
她連忙扶住木頭,可空無一人的馬廄傳來咚地一聲,瞬間引起了天上幾人的注意。
“哦?是在這裡嗎?”
“豔舞啊,以前這種破客棧你可是看都不看的,如今也是拿它當寶躲進來了。”
幾人眼睛放光,當即往這處客棧趕去,豔舞登時慌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手裡的瞬移符早就用光了,以她的能力根本逃不過靈彥的追捕。
她六神無主,隻能慌不擇路往外跑,下一刻,她臉上忽然被人扣了張麵具。
隻一瞬間她就覺得自己五官和身高都變了,頭上生出一對角來。
低頭一看,身上也被人用術法換了身妖族少女常穿的獸皮衣服,豔舞呆呆仰頭,看到了大師姐那張她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的美麗容顏。
豔舞當即哭了出來。
“大師姐,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噓。”
央拾憶心中罵這蠢貨,抬手也用了張新的易容麵具將自己也變成牛人少女,同時催動巫血娃娃釋放了她以前攢下了一些妖氣。
毫無破綻。
很快天上娥姒和碧樓興奮的趕到客棧,就見兩個牛人少女正牽著手從裡麵一起出來,身上還散發著妖氣。
她們對妖族壓根沒有興趣,嗤笑一聲兩人的土鱉樣,嫌棄的繞開繼續往裡走到處找人,根本沒注意其中一個牛頭人少女麵對她們沒有絲毫恐懼。
妖族身份十分好用根本不會被懷疑,因為他們身上的妖氣實在太逼真了,哪怕豔舞自己再怎麼偽裝都不可能做到,這可是央拾憶用巫血娃娃抽來的真實妖氣。
兩人改變容貌後一路都在被高貴的仙門弟子們無視,順利的回到那處府邸。
一進去豔舞就劫後餘生的癱在床上大喘氣,寶貝似的摘下麵具把玩,超級超級感動:“這可是個好東西啊,天啊有了它我以後就可以重新光明正大生活了!那些賤人再也找不到我!”
“我要變出一張更漂亮的臉,要比碧樓漂亮許多,氣死她!”
她喜歡的不行將麵具捏在手裡把玩半天,不停笨拙的改變自己麵容,絲毫沒有還給央拾憶的意思,隻不過她手笨,捏出來的臉實在是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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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當大小姐的養尊處優,讓她早已習慣將好東西據為己有,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央拾憶也不介意一個死人拿她東西玩一會,隨手摘下自己臉上的麵具,聽到豔舞又在抱怨。
“這屋裡太空蕩了也沒個仙仆,大師姐,現在有了麵具我是不是就不用一直待在這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到了央拾憶麵無表情的臉,本能的感覺到她在不悅,心中突突的有點害怕,連忙又道:“大師姐其實我可以住的,我知道這麵具也不是全然保險。”
央拾憶搖頭放緩了動作,神情像是有些心疼她。
“師妹,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太委屈了,想替你報仇。”
“你明明什麼都沒做,不該承受這些。”
這話完全是說在了豔舞心坎裡,她眼睛一下子紅了:“我真的太委屈了,那些人憑什麼因為那些賤人懲罰我,殺仙仆也叫罪過嗎?這裡人誰沒殺過,娥姒她一個娥家外室生的女兒我以前壓根不放在眼裡,用鞭子抽了就抽了,她也配來我麵前蹦躂?”
“憑什麼啊!都怪碧樓!都怪容寒硯!”
“肯定是因為容寒硯喜歡我碧樓才嫉妒我的,不然她態度不會這麼突然大變,”她算是想通了,然而越來越氣:“容寒硯就是個廢物,他惹來的事根本就不來解決,也不來保護我。”
說著她就愈發委屈的嗚嗚哭了:“還好有大師姐你沒有拋棄我,大師姐你人真好,你是我現在唯一還記掛的人了。”
“雪中送炭,我會記得師姐你的好。”
央拾憶抓著豔舞的手,一臉認真為她考慮的模樣:“師妹,想要複仇並不容易,一切都因為容寒硯都怪他,他有什麼弱點嗎?”
豔舞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搖頭:“大師兄……呸,容寒硯他專心修煉,不怎麼摻和弟子之間的事,而且他心很冷的。”
“他明明喜歡我都不來救我,生怕沾上我一點,這種人根本不會弄出什麼醜聞。”
央拾憶眼底劃過冷意。
還是想不起來嗎,她的死對豔舞來說和踩死路邊一直螞蟻有什麼區彆。
她嫌棄的抽回被豔舞抓住的手,臉上愈發關切:“聽說他在凡間曾經有一個凡人妻子,是真的嗎?”
豔舞愣了愣,緊接著忽然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後合,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無比開心的事。
“對!!!哈哈哈差點忘了他有個凡人老婆哈哈哈直接被我抽爛了!要是這事鬨大了他肯定要成同齡人中的笑話!”
“隻有你知道嗎,可是現在你說的話大家是不會信的。”
央拾憶悠悠的問:“你知道當時在場都有誰嗎。”
豔舞陷入回憶,好一會才費勁的一個一個數出來:“我、碧樓賤人、靈彥那蠢貨、伏慎、還有一個容寒硯的外宗朋友我不認識,應該是尚劍宗的。”
央拾憶默念著這幾個人名,碧樓靈彥不用說,伏慎她已經報複過了那三刀之痛,容寒硯的外宗朋友當時沒動手,但惡心的嗤笑眼神她忘不掉,也一定要找機會出口氣。
尚劍宗是吧,她之前從來沒見過那人,以後可以查查是誰。
還差一個人。
“隻有這些人嗎?有沒有一個穿紅衣服的。”
豔舞果斷搖頭:“沒有啊,當時就我們幾個跟他最熟的去,不然明知道他愛麵子怎麼可能帶那麼多人,我們也怕他生氣,還好他壓根沒生氣哈哈。”
央拾憶心中明了,看來紅衣人的身份豔舞是不知道了,隻能從豔尊那邊得到線索。
套話結束,豔舞已然沒有價值,央拾憶看她的目光已經是在看一個死人了。
她從床榻旁起身,冷冷看著麵前毫無防備的仇人,聲音輕飄飄的:“你還記得容寒硯的凡人妻子長什麼樣嗎?”
“太醜了誰敢細看,那臉毀容的我的媽呀沒有人樣,哪像拾憶師姐這麼好看。”
“你都不知道我抽她的時候有多爽,可比抽仙仆有意思多了,”豔舞得意洋洋娥回憶。
“她再怎麼低賤那也是容寒硯的人,容寒硯可是容家未來的家主,這和直接褻瀆容家抽容家臉有什麼區彆,我故意當著大家的麵把她吊起來,有意折磨她將每一片皮肉都刮下來,哈哈凡人是真脆弱啊跟灘爛泥似的,現在想想還是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