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將秋娘扯了過來,眼神瘋狂,“你看看,我這個妹妹雖說邋遢了些,隻是沒打扮而已,其實長得還是不錯的,我把她抵給你做妾好不好?要實在不行,我家裡還有一個妹妹,到時候賣了,錢全賠給你,你放過我好不好?”
杜若簡直要被這個人刷新了三觀,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她拽了下江漓,江漓回頭看她,安撫地笑笑。
然後朝王不就使了個眼色。
王不就直接把人綁了起來,拖著往外走。
朱氏還想故技重施,被他一腳踹了回去,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指天罵地。
哭了一會兒,見沒人搭理她,又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拿起掃帚,逮著兩個閨女往死了打。
邊打邊哭,哭自己命苦,生了八個女兒竟沒有一個貼心的,全都是吃裡扒外的白眼兒狼。
早知道是這樣,生出來的時候就該溺死才對……
......
李耀祖很快就被扔進了大牢。
他是個軟骨頭,還沒等到用刑,就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說是有人指使他這麼乾的,指使他的人叫吳德,是天翔賭坊的老板。李耀祖欠了吳德十兩銀子的賭債,吳德給了他一桶火油,讓他把江家二房那個破院子給燒了,之前的賭債就一筆勾銷。
李耀祖本來不敢,但吳德威脅他,說不乾的話,就打斷他的腿!
沒辦法,李耀祖隻好把那桶油拿了回來,當晚,趁夜半無人的時候,他偷偷摸摸地去了村東頭,把那桶油潑了上去。
因為太害怕,還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給燒傷了。
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李耀祖趕緊跑回了家,把桶跟弄臟了的衣服丟進了地窖……
有了供詞,就好抓人了。
吳德剛開始還嘴硬,說李耀祖是為了不還那十兩銀子的賭債,所以故意汙蔑他。
後來經過幾次三番的對質,又上了刑,這才說出了幕後黑手。
是杜府的管家劉寄奴。
杜仁美懵了。
怎麼轉來轉去的,最後轉到他頭上了,他可沒讓人去燒江漓的院子。
雖然江漓從來沒給過他好臉,但畢竟是他的女婿,翁婿哪有隔夜仇,他都是氣一個晚上就好了的。
思來想去,杜仁美想明白了。
又是明珠乾的好事!
這孩子,怎麼就非得跟自己的姐姐過不去呢?她已經毀了阿蠻的臉,難道還要害了她的命不成?
杜仁美氣哼哼地跑回家,去了女兒的院子。
杜明珠正在澆花,這盆墨蘭是她最近新得的,剛剛埋了花肥,長勢正好。
“爹,你怎麼過來了?”
杜仁美瞟了一眼那花,然後迅速移開了目光,開門見山說道:“珠兒,劉管事犯事了,你知道吧?”
杜明珠的手頓了頓,“哦?犯什麼事了?”
“你還跟我裝傻。”杜仁美陰著臉,“是不是你讓他去找阿蠻的麻煩了?幸好阿蠻當時不在屋裡,不然這會兒早被燒成焦炭了。”
阿蠻,又是阿蠻!
杜明珠閉了閉眼,冷笑道:“怎麼,爹你心疼了?”
杜仁美覺得這個女兒越來越不可理喻,“我是心疼她嗎?我是在擔心你啊!以前你對阿蠻怎樣我沒有說過半句吧,那是因為她後麵沒人,如今她嫁給了江漓,後麵站的可是十三皇子!你又何必再去招惹她。”
萬一哪天十三皇子想起了江漓,他這個嶽父也可以跟著借借光不是?
可要是阿蠻死了,這光就借不成了。
杜明珠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些,臉上也多了一絲笑容,“放心吧爹,十三皇子貴人事忙,估計早就把江漓給忘了,他不會理睬這些小事的。”
杜仁美還要再說,“可是……”
這時候,門房忽然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稟報道:“不好了老爺,縣衙的江捕頭剛剛派人過來,說要抓劉管事去衙門!”
杜仁美吃了一驚,這個江漓,動作還真夠快的。
他趕緊起身往外麵走,想去看看情況,杜明珠垂眸思索了一下,也快步跟在了後麵。
她是官家小姐,不好直接見外男,便帶著丫鬟躲在了梧桐樹後,偷偷地往那邊張望。
遠遠的,看見杜仁美走到了一群穿著捕快服的男人跟前,板著臉跟其中一個人說著什麼。
那男人長得十分魁梧,起碼比杜仁美高了兩個頭,滿臉的絡腮胡,一身腱子肉,看起來十分凶悍。
“那個就是江漓?”杜明珠問身邊的丫鬟。
丫鬟點了點頭,“就是他,之前您讓奴婢去打聽,奴婢特意去堤壩那邊瞧過了的,是他沒錯!”
杜明珠突然覺得心情好了一些。
果然長得粗鄙不堪,跟杜若那個賤種還真是天生一對呢,杜若應該感激自己才是。
至於劉寄奴……
嗬,抓就抓了吧,諒他也不敢抖出自己。
那邊,杜仁美皺著眉頭問王不就:“怎麼是你來了,江漓呢?”
王不就朝他拱了拱手,態度雖然恭敬,眼神卻帶著不羈,“我們江頭兒說了,這件案子他是苦主,所以就不摻和了。”
杜仁美讚許地點點頭,確實應該如此,江漓是個懂事的。
“我們江頭兒還說了,杜大人您是嫌犯的主子,按理也應該置身事外,所以,您最好也不要插手。”
杜仁美:“……”
在這等著他呢?怕他維護劉寄奴是不是?他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麼?
沒等他說話,王不就一揮手,示意身邊的幾個兄弟,“帶走!”
劉寄奴踉踉蹌蹌地被拖著走,他頻頻回頭看向杜仁美,喊道:“大人,麻煩您告訴小姐一聲,就說她答應過我的事,千萬不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