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嬸子也默不吭聲。
杜若笑了笑,突然插話道:“呂秀娥,你覺得杜夫人說得對不對?”
“對個屁,她算個什麼東西?老娘的男人怎麼說也是個村長,老娘怎麼就是賤民了?要比賤,誰能比她賤?當我沒聽說咋的,仗著自己娘家有勢,硬是搶了彆人的丈夫不說,還把原配給休了,完了還千方百計想害死原配生的閨女。”
“我呸,什麼侯府千金,比我這個鄉下村婦又能強到哪兒去?都是眼饞彆人家男人的貨,裝個屁的清高。”
“說什麼老娘攀咬你們,你們要不送上門來,老娘能咬你們嗎?老娘還嫌你們肉酸呢!”
林嬸子一邊叭叭地說,一邊流下了恐懼的眼淚。
完球了,自己把官夫人給得罪了,萬一她以後報複在霜兒身上怎麼辦?
救命,到底是何方神聖在整她!
圍觀群眾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起來,對著裡麵的幾個人指指點點。
有那知情的,就開始給大夥兒普及那些陳年往事,說得那叫一個唾沫橫飛。
薑氏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高聲道:“大人,這賤婦在公堂上如此猖狂,辱罵本夫人,你就不掌她的嘴麼?”
縣令大人一拍驚堂木。
“夠了,這裡不是菜市場,更不是你們吵鬨的地方。案子既然已經水落石出,本官判決如下。”
全場皆靜。
“鮑皮作偽證陷害他人,判拔舌之刑,並沒收五十兩銀子,賠付江家二房!”
“呂秀娥下毒謀害江家五口,致人重傷,危及性命,兩日後於菜市口斬首示眾!”
“康嬤嬤居心不良,從中作梗,險些造成冤案,判笞刑三十下,以儆效尤!”
話音落下,林嬸子直直地栽倒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立時就有衙役上前把人拖去了牢裡,等待兩日後行刑。
“娘!娘!”林青霜哭著撲了上來,可惜很快就被衙役們用水火棍攔住了,根本沒辦法靠近。
林有田也老淚縱橫,卻無能為力。
隻能眼睜睜看著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被那些人毫不留情地拖走,像拖死狗一樣。
鮑皮嚇得麵無人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邊磕邊嚎:“大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饒了小的吧……”
饒是不可能饒的,嘴巴不老實的人,終究會受到反噬的。
很快就有衙役過來把鮑皮拉去了刑房,一聲慘叫,鮑皮的舌頭被連根拔起。
他這輩子再也說不了話了。
接下來,就該輪到康嬤嬤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場中跪著的那個老婆子。
康嬤嬤倒是還算鎮定,真正不冷靜的反而是薑氏,“大人,康嬤嬤年紀老邁,又素來身子不好,如何能挨得過三十下笞刑?這會要了她的命的!”
縣令大人目光沉沉,“杜夫人,你應該很清楚,這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
本來就給足了北安侯府麵子。
若是真正地追究下去,薑氏這個主子恐怕也難逃乾係,甚至整個杜府都要受牽連。
真以為他是個糊塗官麼?如果不是主子的授意,就憑康嬤嬤一個下人,怎麼可能有那個膽量和財力去收買鮑皮?
薑氏還要再說什麼,縣令大人已經下了指令,“行刑!”
衙役立刻將康嬤嬤拉去了刑房,麵朝下趴在了一塊木板上。
其中一個衙役揚起竹棍正準備動手,王不就蹭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這玩意兒我熟,還是我來吧,你在旁邊數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