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劊子手提著那顆頭顱走向了監斬台,“大人,請驗明正身!”
縣令大人點點頭,拿起朱筆在頭顱上點上一點。
“啊啊啊啊!”底下再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鬼叫聲。
“一兩銀子,我出一兩銀子!”
“二兩!”
“二兩五錢!”
劊子手轉頭就把那顆腦袋塞給了林有田,林有田嚇得魂不附體,臉看著比那顆頭顱還要沒有血色。
咕嚕,手一抖,頭滾到了林青霜的腳邊。
林青霜壯著膽子捧起它,看著那張死不瞑目,猙獰的可怖的臉,忍不住落下淚來。
仇恨的焰火在林青霜的眼中熊熊燃燒,不可遏製。
娘,你死得這樣慘,可害死你的人卻風光得意,不可一世。
這個仇,叫我怎能不報?!
“霜兒,你在這邊看著,爹去把板車推過來,咱們現在就帶著你娘回家……”林有田的聲音還在發著顫。
林青霜輕輕嗯了聲。
她小心翼翼地將母親的頭顱跟身體放在一起,然後回頭看向另一邊的熱鬨。
那劊子手站在人群前麵,手裡拿著那支朱筆,得意洋洋地道:“還有沒有人出價?沒有的話,這支筆可就屬於長樂坊王老板了!”
王老板出價十兩銀子,這可是個高價。
其他人即便有這麼多錢,也肯定舍不得,畢竟再怎麼壓邪驅魔,它也隻是一支筆而已。
但王老板不一樣,人家之前設的那個賭局賺了一大筆呢,當然不在乎區區十兩銀子了。
“拿來吧你!”王老板把錢往劊子手懷裡一揣,迫不及待地搶過那支朱筆,哈哈大笑。
大夥兒隻能翻著白眼,罵罵咧咧地離開。
很快,縣令大人也帶著一眾捕快衙役走了。
至於林嬸子的屍身,被林有田裹進了草席裡,放在一輛半新不舊的板車上,父女倆一個拉一個推,艱難地往城門口那邊走去。
幾捧爐灰撒向了地麵,蓋住了刺目的血漬跟濃厚的腥氣,菜農們重新把攤子擺在了上麵,開始吆喝起來。
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
杜若是跟著人群走的。
不得不說,今天的一幕還挺震撼的,她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一個人被殺。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其實並不太好。
有點想吐。
回到客棧後,杜若連飯都沒吃,倒床就睡了。
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裡,她被一隻吊睛大白虎追著咬,無論她如何旋轉,跳躍,甚至還來了個蹦極,卻怎麼都逃不掉。
那隻老虎仿佛吃定了她似的,張著血盆大口朝她撲過來。
眼看自己即將葬身虎口,杜若慌了,“走開,快走開,彆吃我,我的肉一點也不好吃!”
說完這句話,她就醒了過來。
杜若呆呆地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難道真被江漓說中了,就因為看了砍頭的場麵,嚇著了,所以就做了噩夢?
這怎麼可能,她雖然有點犯惡心,但要說怕,那還真不至於。
畢竟前世也是選修過臨床醫學的人,屍體也見過不少。
忽然,有個什麼念頭在她的腦海中極快地閃過,杜若急忙將它抓住,然後喚出了係統。
“小統,我記得剛開始綁定的時候你曾經說過,如果我不綁定,我們全家都會過得極其悲慘。”
“江湛因為科舉作弊死在了邊疆;江婉被賣後淩虐致死;江晟得罪了人,被斬首示眾,暴屍三日。”
“而我,最後被淩遲三千刀,活活痛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