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腳虎滿臉不服,卻也不敢反駁。
大當家的素來說一不二,要是把她給惹火了,彆說是自己人,就是親爹娘都照殺不誤。
算了,還是乖乖閉嘴吧。
杜若可不清楚這點。
聽到聾婆說要拐她去當水匪,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聾婆瘋了,“抱歉,我對攔路打劫不感興趣。”
聾婆哪裡聽不出她話裡的嘲諷,笑了笑。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你那個家,還有家裡的男人對不對?”
杜若不置可否。
是又怎麼樣?她如今家庭和睦,婚姻幸福,還有錢有田,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跑去當水匪,除非腦子有坑。
“你一定覺得你的丈夫很愛你吧?”聾婆看著她,繼續往下說道,“他是不是對你千依百順,百般疼愛,還賭咒發誓,說這輩子隻愛你一個,永不負你?”
杜若沒吭聲。
江漓雖然沒有說得那麼直白,但確實曾經發過誓,這一生都會對她好。
“可惜啊,世上男人皆薄幸,他現在愛你,隻不過是圖新鮮罷了。等到日子久了,厭倦了,你以為他還會待你如初麼?”
“到那時,他三個四個的妾室往裡抬,絲毫不顧及你的感受,為了功名利益,不惜拋棄你,出賣你,背叛你!”
“甚至,將你送給彆的男人享用!!”
聾婆的語調越來越尖銳,尖銳中夾雜著咬牙切齒的憎恨。
而她身上,也散發出濃濃的殺氣。
嘍囉們一個個束著手,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連矮腳虎都默默地退後了兩步,離聾婆遠了些。
杜若心裡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聽聾婆這怨毒的口氣,不像是在說她,倒像是聾婆自己的親身經曆似的。
莫非,聾婆曾經被男人這樣傷害過?
聾婆大約也意識到了自己情緒的失控,深吸一口氣,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開始循循善誘,“隻要你答應入我們摸魚寨,我保你一人之下,百人之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想要男人,我給你抓,燕瘦環肥隨你挑。”
“想要錢,我給你搶,要多少有多少。”
“這樣自由快活的日子,不比你在家相夫教子,當受氣小媳婦強百倍?”
杜若竟無言以對。
聽起來好像還真不錯,然而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感謝大當家的抬愛,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還是那句話,我對攔路打劫不感興趣。”
聾婆的臉色黯淡了下來,歎了口氣,“那,真是可惜了。”
她的目光越過杜若,落到了後麵的江湛身上。
“這位俊俏的小兄弟,好像是杜小娘子的家人吧?長的可真好。”
杜若警惕心頓起,“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隻是想留他在我們寨子裡多住些日子罷了。”
聾婆仿佛才記起來,“哦,忘了跟你說了,我們這位二當家的不光喜歡漂亮的女人,對細皮嫩肉的少年郎一樣沒有抵抗力。尤其像你家兄弟這樣文質彬彬的讀書人,簡直就是他的心頭好。”
身後的矮腳虎哈哈大笑,眼神在江湛身上放肆地打量著,“沒錯,老子就喜歡他這樣兒的,帶勁!”
江湛再沉穩,畢竟年紀還小,臉皮也薄,被人當眾這般調戲,尤其對方還是個男人,哪裡忍得住。
氣得俊臉通紅,恨不得用意念縫住那張肮臟的嘴!
學子們也紛紛朝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顏夫子怒不可遏,“有辱斯文,不知廉恥!”
“斯文?廉恥?”矮腳虎嗬嗬,“值幾個錢?老子要的就是快活!”
杜若暗自冷笑。
這是軟的不行,來硬的了,居然拿江湛來威脅她。
可惜她這個人天生反骨,最恨被人威脅。
杜若不動聲色地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之前跟係統兌換的蝕骨粉,握在掌心。
然後,抬起不屈的下頜,態度冷硬,“我再說一遍,我,還有我的家人,對攔路打劫不感興趣。想讓我們留下,跟你們這些匪徒一同墮落,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為她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對麵站著的可是水匪頭子啊。
這樣說話,真的不怕被打死麼?
聾婆倒是沒有生氣,反而讚賞地點點頭,“很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有骨氣。”
她偏頭,問一旁的嘍囉,“到哪兒了?”
“回大當家的,快到咱們寨子了,估摸著還有兩刻鐘。”
聾婆嗯了聲,“那就動手吧,把人都捆起來。”
“是,大當家的!”
嘍囉們解下了隨身攜帶的麻繩,爭先恐後地湧上前,準備將所有人都綁成粽子。
省得藥效過了不好對付。
畢竟這些人裡麵,還有不少武功高強的護院跟鏢師。
其中有幾個好色的嘍囉,則笑嘻嘻地朝著杜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