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杜若被侍從帶到了溫世沅麵前。
看到她的臉,溫世沅跟木山月的四隻眼睛齊齊瞪圓了,然後同時站起身來,發出了不敢置信的驚呼。
“是你?”
“小師妹?!”
杜若參加杏林大會的事,溫世沅並不知情,比試者太多了,烏泱泱的好幾千人,他不可能每個人都留意到。
而且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了現場那幾個種子選手,以及愛搞事情的那批人身上。
比如鳳臨國的皇四女。
比如鬼方國那十幾隻大馬猴。
因此見來的人是杜若,溫世沅十分詫異。
至於木山月,就不止是詫異那麼簡單了,說驚悚都不為過。
木山月記得很清楚,他離開藥神穀那一日,還特意去跟小師妹道過彆。雖然小師妹心智不全,如同兩歲孩童一般,卻傻得可愛,穀裡的人包括師父、六位師兄弟、以及所有的叔叔伯伯都很喜歡她。
每個人出遠門,都會提前去跟小師妹打聲招呼。
因為不說一聲就走的話,隔天她便會滿山穀找人,念念叨叨的,說那人被狗吃掉了。
“小師妹,你怎麼會在這裡?”木山月快步走上前,急切地扶住了杜若的肩膀,低頭打量著她,“你一個人來的嗎?師父沒派人跟著你?”
杜若:“……”
不用說,肯定是又將她認成那位顧家小姐了。
自己跟她真的有那麼像麼?
“您認錯人了,我並非您的小師妹。”杜若不動聲色地後退兩步,掙脫了木山月的觸碰。
不是小師妹?
木山月有點懵了。
“哎呀六師叔,不可冒失!”溫世沅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忙將他拉開,“她的確不是小師姑,她姓杜,乃是江漓江大人的妻子!”
邊說邊指著杜若分析給木山月聽,“小師姑身子骨差,向來弱不禁風;您再看看她,珠圓玉潤的,很明顯不是同一個人嘛。”
木山月瞅了杜若好半晌,神情漸漸放鬆下來。
“確實不是,小師妹額間有顆朱砂痣,她沒有。”
再一個,麵前之人眼神靈動中透著狡黠,跟小師妹的天真無邪完全是兩個樣子。
認錯了人,木山月有些尷尬,忙清了清嗓子,退回到裁判官的位子上,拿起那個方子問杜若:“這方子是你寫的?”
杜若點頭稱是。
“你如何知道要取出患者眼中的晶體?”木山月接著往下問。
這個問題麼,解釋起來就複雜了。
杜若想了想,換了個古代人能理解的說法,“患者之所以會眼盲,是因為眼球中的晶體發生了病變,從而導致渾濁看不清。既然知道病因,解決掉就行了,所以手術摘除晶體,是唯一的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木山月跟溫世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異。
同樣的話,君神醫也曾經說過。
不過君神醫還說了,取出晶體是一項極其精細的過程,稍微不慎就可能造成永久失明的後果。
最關鍵的是,還要更換新的晶體,而那個晶體,隻有師祖司竹閒知道怎麼造。
司竹閒下落不明之後,這個病就真真正正地成了絕症……
“隻需摘除晶體便可以了麼?”木山月試探地問道。
杜若搖頭,“那隻是手術的第一步,將壞掉的部位摘除之後,還要植入新的晶體,隻有這樣,患者才有可能重見光明。”
聽到這句話,木山月哪裡還能維持得住往日的鎮定。
他豁然起身,目光炯炯地盯著杜若,“你可會做這個手術?”
杜若沉默了。
會還是不會呢?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