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願意?”
這個麼,杜若有些糾結。
杏林大會雖然結束了,但接下來她還要練字,還要學醫,還要開醫館,家裡還有老的小的要看顧,還有鋪子跟莊子得經營……
實在是太忙了,分身乏術,隻怕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啊。
想了想,杜若問:“長老日常都需要做些什麼?”
溫世沅看出了她的顧慮,“放心吧,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的,也就每個月抽出一天為那些看不起病的窮苦百姓義診;另外,每逢初一十五擔任考核官,頒發行醫資格證,僅此而已。”
片刻後又補了一句,“再就是三年一度的杏林大會,需要長老們出點力,其他沒什麼了。”
杜若心裡一動。
聽起來還挺有意義的,而且也不用花費太多精力。
既然如此,那就答應了吧,人家溫神醫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拒絕也不好……
“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跟你說好處了。”溫世沅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當上長老後,是可以免稅的。”
他笑著說,“按我朝律法,考上秀才後可免土地稅,商稅,唯有一種稅不可免——那便是醫藥稅。如果你將來打算開醫館,或是藥鋪,有長老這個身份在,賺多少都是自己的,不用向朝廷繳稅,是不是很劃算?”
不得不說,溫世沅確實死死拿捏住了杜若的軟肋。
依法納稅是公民應儘的義務。
但是能合理避稅,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杜若嗖的抓起那個木匣子,飛快地塞進了自己的袖口裡,義正言辭地道:“身為一個醫者,為杏林出份力,為百姓謀福祉,是我的無上光榮。這個長老,我當了!”
木山月噗嗤笑出了聲。
溫世沅也嘴角抽搐,“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些時候我便把這件事昭告所有人。”
杜若雞啄米似的點頭,“好嘞。”
說完了正事,三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杜若便順嘴問起了婁氏。
據溫世沅說,婁氏的精神狀態已經好多了,能吃能睡還能下地,除了頭偶爾有點眩暈之外,基本上沒有大礙了。
隻是仍然什麼都不記得。
杜若難免失望。
不過這種事也沒辦法,急不來,隻能等待奇跡的出現。
半下午的時候,溫世沅讓自己的小徒弟送杜若回去,臨走時,杜若把婁氏的身份告訴了溫世沅,包括婁氏的繼子楊典風已經在牢裡麵自儘身亡的事。
並拜托溫世沅,一旦婁氏恢複了記憶,一定托人告訴自己一聲。
溫世沅很爽快地答應了。
他倒沒有多想,隻以為杜若是出於對患者的關心,還在心裡暗暗給杜若點了個讚。
看著杜若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花園儘頭,溫世沅跟木山月相視一笑。
下人重新搬上了棋盤。
溫世沅一顆一顆地恢複之前未完的殘局,“六師叔好像對杜長老特彆關注啊,可是因為她長得像小師姑?”
“也不全是。”木山月笑笑,意有所指地說,“你不覺得她身上頗有古怪麼?”
溫世沅的動作一頓,然後點頭,“確實有古怪。”
他回憶道,“幾個月前我曾經去過烏頭縣一趟,杜長老還帶著她的小姑子來找我看過病,那時候的她似乎對醫術並不精通,短短時日,變化竟然這般大,實在不可思議。”
即便是醫學天才,拜了絕世神醫為師,也不可能在幾個月內就達到這樣的水平。
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貓膩。
隻是看杜若的樣子似乎並不想說,他也不好追問。
木山月落下一顆棋子,“我懷疑,杜長老跟師祖有著同樣的奇遇。”
溫世沅猛地抬起頭,表情震驚,“六師叔是說……杜長老也是天選之人?”
“不無可能。”
木山月分析道,“你想想看,師祖當年是在夢中受到神靈指引,醒來突然就會醫了。杜長老雖然不確定是不是也這樣,但她說不出自己師父的名號,這本身就很不尋常,除非徒弟是大奸大惡之徒,否則哪有師父不願意徒弟提自己名號的?”
“而最能證明的,就是用於重瞳患者眼中的晶體,那個東西除了師祖,根本沒有人能製得出來,但是杜長老製出來了。”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杜長老跟師祖,同出一脈。”
聽完這話,溫世沅激動得棋子都拿不穩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撿到了寶?”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以後自己有什麼醫學難題,都可以隨時請教杜若了。
這可是天大的機緣啊!
正心潮澎湃,木山月落下了最後一步棋,“將軍。”
......
杜若的馬車在半路上被人截了。
截住她的人是紫羽。
“我家王爺身染風寒,還請杜神醫過府診治。”紫羽的態度十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