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真的讓他給盼到了,在華大夫四十五歲那年,華家的獨苗苗終於從他的五姨娘肚皮裡爬了出來。
華大夫喜不自勝,連著半月大擺筵席。
還給兒子取了個特彆霸道的名字。
叫華通天。
寓意借天之福,手可通天。
隻是華大夫萬萬沒有想到,事情並沒有按照他預想的那樣發展下去。
身為華大夫的心肝寶貝眼珠子,華通天自小就受儘溺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什麼家裡人就給什麼,漸漸地養成了一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性子。
等稍微長大一點後,更是誰都不放在眼裡,成日裡欺男霸女,任性妄為,就差把天給捅破了。
鄉親們看在華大夫的麵子上,大都忍了下來。
實在忍無可忍的,便找上了門去鬨,也都被華家花錢給打發了。
眼看這樣下去不行,華大夫乾脆把兒子帶去了自己開的醫館,親自傳授醫術,想讓他接自己的衣缽。
然而這混賬小子根本不是那塊料,不僅不好好學,還在醫館裡麵到處搗亂,弄得夥計抓錯藥,差點害死了一條人命。
這件事傳出去以後,醫館生意便冷清了許多。
兒子成天惹禍,家裡人口眾多,小妾跟女兒們又都個個能吃得很,還有二十份嫁妝需要準備,所有的開銷全都靠華大夫一個人支撐著。
他終於吃不消了。
為了維持生計,華大夫開始以次充好,在病人吃的藥上麵動手腳。
當然了,死不了人,隻是效果大打折扣罷了。
但這樣還是遠遠不夠,華大夫又把主意打到了杏林大會上麵,利用篩選患者的機會,從中收受賄賂,中飽私囊。
比如患失眠症的那位富太太,又比如杜明珠。
華大夫先是告訴她們選不上,然後旁敲側擊地勒索錢財,單是她們兩個,就訛詐了近千兩銀子!
宗政允把這些搜羅來的證據全都送去給了溫世沅。
溫世沅看完後,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用自己的十一根手指頭摁死那個老東西!
於是立馬把華大夫揪了過來,將證據狠狠地甩到了他那張老臉上。
證據確鑿,華大夫無從狡辯,隻能乖乖認罰。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為了杏林會的名譽著想,溫世沅並沒有將他送官,而是勒令他“回鄉養老”,並退位讓賢。
宗政允趁機推薦了杜若。
本以為要費好一番口舌才能讓溫世沅同意,畢竟杜若實在太年輕了,資曆還遠遠不夠。
結果沒想到,溫世沅竟然一口就答應了。
杜若當上了杏林會的長老,也就等於有了杏林會的庇護,對她將來的行醫之路是有好處的,而且也不用再擔心她被人刁難了……
“對了小川,你還沒說呢,好好的怎麼跑到這兒來見麵了?”耳邊傳來杜若好奇的詢問聲。
宗政允收回思緒,視線落到杜若的臉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糖糖,我要回京了。”
宮裡傳來消息,說是麗妃失足掉進了荷花池,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據說救活的希望不大。
畢竟是原主的親娘,宗政允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自然要幫他看顧著點兒。
再說了,如果他回去得太晚,沒能見到麗妃的最後一麵,隻怕又有人要蠢蠢欲動了。
到時候給他扣一頂不孝的大帽子。
他那皇帝老爹最重孝道,剛刷的好感度隻怕要蹭蹭往下掉。
所以,他得馬上趕回去才行。
隻是都走出十來裡了,他在車輦裡輾轉反側,終究還是舍不得,想在臨走前再見杜若一麵。
說完原委後,宗政允從身上掏出一個匣子遞給她,“喏,給你的。”
杜若看看他,又看看匣子。
這已經是今天收到的第三個匣子了。
“裡麵該不會也是令牌吧?”她神情古怪地問。
宗政允直接當著杜若的麵打開——是一隻張牙舞爪的銅製小老虎,身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通體冰涼,透著肅殺之意。
“這是敕虎令,可調兩千兵馬。”
宗政允解釋道,“你留著防身,萬一將來被人欺負了,或者遇上了什麼難處,就拿著它去附近的軍營駐地搖人。”
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