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心不在焉,沒什麼胃口。
春花還沉浸在家人被燒死的悲傷之中,也不怎麼吭聲。
江晟向來一根筋,隻顧著狼吞虎咽。
江婉跟鄭青禾倒是察覺出了氣氛的微妙,但都很聰明的沒多問。
連狗子都夾著尾巴躲到外麵去了,生怕遭受了池魚之殃。
飯後,一家人洗漱休息。
杜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裡好似有團火在燒,憋悶得很。
“相公你說,杜仁美到底想乾什麼?”
江漓將她往懷裡帶了帶,“娘子是說他糾纏嶽母的事?”
杜若嗯了聲,“你不覺得奇怪嗎?當年杜仁美為了攀附高枝,拋妻棄女,如今北安侯府的勢力不減,薑氏也還活得好好的,杜仁美是皮癢了還是膽兒肥了,竟然敢幾次三番地纏著娘不放,非要把她弄回府不可。”
“這樣明目張膽,就不怕薑氏生氣?不怕北安侯府跟他算賬?”
江漓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他想了想,分析道:“不外乎兩個原因,要麼是良心發現,覺得對不住你們母女,所以想把嶽母接回去,好好補償這麼多年的虧欠……”
嗤,杜若笑了,笑容裡帶著譏諷。
“這個理由不成立,良心多可貴呀,杜仁美哪有那玩意兒,早八百年就叫狗吃掉了!”
“那就隻有另外一種可能了,就是你跟嶽母身上有利可圖,而且這個利還非常大,大到杜仁美寧願得罪薑氏跟北安侯府,也要跟你們扯上關係。”
杜若也是這麼想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利,才會令杜仁美如此著迷呢?
實在是令人費解。
不過想知道也不難,直接開口問就是了。
杜若眼珠子轉了轉,“對了相公,王大哥跟林家小姐大喜的日子是哪一天?”
“好像是臘月初八。”江漓疑惑地看著一臉狡黠的小媳婦,“問這個做什麼?”
做什麼?
嘿嘿,當然是從杜仁美口中問出答案了。
還有就是,為鄭氏報今日下藥之仇!
“先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杜若手腳並用地往男人身上爬,“相公,咱們來做遊戲吧……”
......
這場遊戲一直做到了深更半夜才消停。
雙方都很儘興。
發泄了一通,杜若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可惜啊,總有一些不長眼的人,喜歡上門找晦氣。
次日一大早,一家人正在吃早飯呢,院門就被人拍響了。
江晟忙放下碗,跑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三個中年婦人。
領頭的穿著一身青衣,體態微胖,笑意吟吟。
看著有些眼熟。
江晟仔細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好像是上次跟杜老夫人一起過來的嬤嬤,叫什麼……音,還是陰?
不知道。
反正大嫂說了,杜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他立馬拉下了臉,啪的關上門,差點撞到了素音的鼻子。
素音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重新擠了出來,抬手拍門,邊拍邊喊:“大小姐,在家嗎?”
聽見這動靜,屋裡的人都好奇地往外望。
杜若問跑回來的江晟,“誰呀?”
江晟撇嘴,“杜家老巫婆身邊的那個嬤嬤,笑得賊兮兮的,一看就不懷好意,我沒放她進來。”
杜老夫人的嬤嬤……
那不就是昨兒有份參與下藥的幫凶?
杜若冷笑。
很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送上門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