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眼巴巴瞅著蘇錦繡的手腕,小臉上寫滿了失落。
見她那個樣子,趙老夫人似乎明白了什麼,眼底亮光一閃而過,隨即開啟了助攻模式:“都不是外人,送個見麵禮哪用得著這麼麻煩,身上帶什麼給什麼就行了。”
“婉兒,告訴姨母,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江婉指了指蘇錦繡手腕上那串純黑手釧,怯生生道:“我、我喜歡這個……”
蘇錦繡瞳孔驟然一縮,迅速拿袖子擋住,“這個不行!”
“哦?莫非這手釧有什麼特殊來曆?”趙老夫人問道。
當然有來曆。
這可是由十八顆龍晶製成,請高僧做過法的辟邪之物,價值上千兩銀子,她好不容易才謀來的!
鬼神之說,蘇錦繡本不信,她從來隻信自己。
可近來發生了太多事,吉郡王府像是被詛咒了一樣,倒黴事一件接著一件,丈夫跟野男人跑了,浪在外麵大半年不歸家;兒子被搶了功勞,斷了腿沒了舌頭,成了個殘廢,還敗掉了大半家產。
連她自己,也噩夢連連。
夢中,蘇清慈總是赤著雙腳,穿著一襲瘮人的白衣,渾身是血,步步逼近,一遍遍質問她為什麼……
擾得她睡不安寢,頭疼欲裂。
長期睡眠不足,雖不會要了蘇錦繡的命,卻使得她脾氣日益暴躁,還動不動就頭暈眼花,吃藥也不管用。
實在沒辦法,才在尚春的提議下,花重金求了這串手釧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有效果,自從戴了這手釧,失眠多夢的情況確實有了好轉,一宿也能安睡上兩三個時辰,比之前強了許多。
這樣的好東西,叫她怎麼肯割舍?
“這手釧,是特意請了淨慈寺了然大師開過光的。”
蘇錦繡定了定神,解釋道,“母親也知道,了然大師喜靜,隻有菩薩壽誕那一日才大開佛門,為有緣人開光祈福。我也是捐了好些香油錢,誠心求了多日,才見得大師一麵,以後怕是沒這等機會了……”
趙老夫人點點頭,“那確實難得。”
蘇錦繡鬆了口氣。
“不過問題不大,我跟了然大師素有交情,他還欠我一個人情。”
趙老夫人笑眯眯道,“難得婉兒喜歡,這手釧你便暫時先給了她吧,改日我親自上淨慈寺,重新為你求一個更好的……不,求兩個。就這麼說定了。”
蘇錦繡:“……”
憑什麼?!
她滿心不情願,一時之間卻又找不到理由拒絕。
畢竟方才她還信誓旦旦,說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送給那幾個孽種,如今區區一串手釧,她都不願割愛,豈非自打耳光?
趙氏定然覺得一切都是虛情假意,惺惺作態。
想到吉郡王府日漸衰落,唯一的靠山禹王也不待見他們,未來隻能依靠娘家幫襯,蘇錦繡到底咬牙忍下了這口氣。
“既然喜歡,那就送給你吧。”
蘇錦繡褪下那手釧,忍著肉疼塞給了江婉,還得裝出一副慷慨樣,氣得心臟都隱隱發痛。
“謝謝姨母,姨母對婉兒真好。”江婉愛不釋手地把玩了半晌,然後塞進了自己的佩囊中,又瞄向了蘇錦繡頭上插著的紅寶石步搖。
蘇錦繡頭皮一緊,下意識往後仰了仰,離那個小惡魔遠了點,兩隻眼睛警惕地盯著她。
這貪得無厭的死丫頭,又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