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趙老夫人說話了:“我看行,這事既然是錦繡開頭的,那就由你自己來做個結尾吧。”
“吃了這藥,定了乾坤,日後便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也好讓貴客們安心吃席,免得飯菜都涼透了,傳出去說我們蘇府待客不周。”
“母親,我……”蘇錦繡張口就要拒絕。
“喲喲喲,姑奶奶不會是不敢吃吧?”鼇氏接過了話頭,笑得像個反派,“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事無不可對人言啊,你自己才說過的話,莫不是忘了吧?”
客人們的目光也都牢牢鎖定了蘇錦繡,等著看好戲。
事到如今,蘇錦繡已經騎馬難下,如果她執意不肯吃,在彆人看來,就是做賊心虛,誣蔑鄭氏。
而鄭氏,將不戰而勝,自動洗清嫌疑。
這個結果不是蘇錦繡想要的。
但那藥,她也確實不敢輕易入口。
“我怎知,那不是毒藥?我跟杜氏之前有些口舌之爭,萬一她懷恨在心……”蘇錦繡還想最後掙紮一把。
鼇氏直接氣笑了,“是是是,全天下的人都想害你,就你自己最善良最無辜,從來不曾想過害人。”
“你也不看看,你兄長堂堂知府,此刻就坐在隔壁。”
“還有知州大人,通判大人,以及衙門裡大大小小的吏官,母親也在場親自坐鎮,阿若是有多想不開,才會當眾給你下毒,用你的命,來讓自己身陷囹圄?”
“你真當她跟某些人一樣,又蠢又壞麼?”
貴客們齊刷刷低下腦袋,在心裡把這輩子最難過的事過了一遍,一個個憋成了公鴨嘴。
好想笑,但要忍住。
“鼇氏,你血口噴人!”蘇錦繡丟了大臉,氣得麵孔扭曲,“母親,您就不管管她麼?!”
“行了,都一人少說兩句,吵吵鬨鬨的像什麼樣子,沒得叫人笑話。”
趙老夫人不耐地敲了敲桌,“還是快些把藥吃了吧,再拖延下去天都要黑了。”
又轉向杜若,緩和了臉色,“阿若,把藥拿過來。”
杜若答應一聲,走到近前,將兩顆一模一樣的藥丸攤開在蘇錦繡麵前,笑得純良無害:“姨母若擔心我下毒,可以先選。”
蘇錦繡陰毒的視線從杜若的臉上,轉移到那兩顆藥丸上,沉默半晌後,最終取了右邊那顆。
杜若把左邊那顆給了鄭氏。
“娘你彆怕,這藥沒有毒的。”
“娘不怕。”鄭氏心疼女兒,又痛恨自己的無能,紅著眼道,“娘這輩子沒做過一件虧心事,卻遭人潑這樣的臟水,娘不怕死,隻怕拖累了你跟姑爺……”
杜若拉住母親的手,朝她安慰地彎彎唇角,“沒事的娘,一切有我。”
她轉身看向眾人,提高音量,“既然是為了驗證真話丸的效果,提問自是越多越好,但為免耽誤大家的時間,就限定兩個問題吧。”
“第一個問題很簡單,也是姨母最想知道的:請問,你可曾紅杏出牆?”
這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眼中的八卦值瞬間拉到滿格,個個臉上俱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蘇錦繡不屑地輕哼一聲,神色十分淡定。
紅杏出牆?不存在的。
他們夫妻感情雖然並不和睦,郡王嫌她姿色尋常,這麼多年來踏進主院的次數屈指可數,隻管在外麵眠花宿柳,丟她一個人獨守空房。
但斌兒千真萬確是沈家的種,半點不摻假。
她蘇錦繡,乃高門貴女,才做不出那等與野男人苟合的醜事!
“這第二個問題麼,就更簡單了。”杜若眸光流轉,定定地看著蘇錦繡,“請問:你可曾害死過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