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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
江湛正式拜了顧山長為師。
本來要過了府試,且名列前茅,也就是排名在前五十才有資格進府學深造,不過江湛已經是顧山長的入室弟子,自然就不受這個限製了。
拜師的第二天,江湛搬去了府學,跟其他學子一樣,每七日休沐一次。
江婉則要等過了正月才去女子學院。
在此之前,她要麼跟江夫子讀讀書,要麼跑隔壁蘇府陪陪外祖母,要麼教鄭氏認認字,要麼跟狗子玩一玩。
蘇慕還經常帶著她到處逛,說要讓她多見見世麵什麼的。
小日子過得可謂充實而快樂。
最閒的就是江晟了,都快閒出毛病了。
“大嫂,不是說好了有五百畝田地等著我種麼?怎麼還不帶我去看啊,該不會是哄我的吧?”
“急什麼?”杜若道,“放心,說五百畝就是五百畝,一畝都不會少你的。”
“等著吧,下個月初應該就差不多了。”
杜若也想早點搞好,這不是分身乏術嘛。
醫館才剛開業,還沒走上正軌。
她一邊接診,一邊還要給幾個徒子徒孫授課,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哪裡顧得上。
再說了,那個莊子目前還鬨著鬼呢,得先把鬼驅走才能進駐。
要不然誰敢住進去?五百畝那麼多,江晟就算是八臂哪吒也忙不過來啊。
轉眼到了正月二十四。
氣溫回升,春回大地,到處花紅柳綠,所有人也終於從過年的氣氛中回過味來,開始了新的忙碌的一年。
當晚,離家近十天的江漓跟王不就回來了。
一家人又驚又喜,杜若特意叮囑廚房多做些好菜,說說笑笑好一番熱鬨。
晚上躺在床上,杜若把守備府的事兒跟江漓說了,有些擔心:“不知道守備大人會不會因此給你使絆子……”
江漓笑了笑,“他給我使絆子,與這件事無關。”
袁坤跟蘇清堯不對付,他又是蘇清堯的親外甥,再加上上次那麼好的立功機會被他給得了,袁坤心裡不痛快,給他使絆子是必然的。
杜若聽出了話音,“該不會你已經被他穿小鞋了吧?”
江漓將自己這幾天的情況說給了她聽。
剛進軍營,袁坤就派出了他兒子袁無術,特意在練武場擺了個擂台,說要跟他這個新來的神武校尉切磋一下。
江漓自然是不怵的。
況且他若是不應戰,便等於認了慫,日後還如何帶兵?如何服眾?
在所有軍士的見證下,兩人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
“結果怎麼樣?誰贏了?”杜若一骨碌爬到江漓身上,急切問道。
江漓親了親她的臉,將懷中人摟緊了些,“袁無術確實武功不俗,不過為夫也不是吃素的,打了個平手。”
他沒說自己其實隻用了五分力。
初來乍到,要立威,但也要給袁家父子留點顏麵。
杜若吧唧親了男人一口,星星眼:“相公你好厲害!”
“後來呢,他們什麼反應?”
“後來……”
袁無術不服氣,嚷嚷著要再打一場,被他爹給製止了。
袁坤當眾誇了江漓一頓,然後按規定撥了三千兵馬給他。
“他這麼好心?”杜若有點不信。
“當然沒那麼好心,那三千兵馬大多是老弱病殘,馬也是最差的那一批,盔甲裝備這些更是幾乎等於無。”
她就知道!
杜若氣急,“太陰了這個人,沒一點氣量。”
跟他老婆簡直天生一對!
江漓倒是毫不在意,反過來安慰妻子:“無妨,好兵是練出來的,好馬是訓出來的,我相信假以時日,他們必定不會比任何一支軍隊差。”
杜若嗯嗯,“相公你一定可以的,我對你有信心。”
想了想,她道:“對了,你明天休假一天對吧?”
江漓挑眉,“有事?”
杜若點頭,“吉郡王府不是賠付了咱們一個莊子麼?聽說那裡鬨鬼,我想著讓你陪我去探探。”
“三弟都快閒出毛來了,念叨好幾次了,想早點過去那邊研究新品種,咱們還是要儘快把莊子裡那些裝神弄鬼的臟東西揪出來才行。”
江漓自然滿口答應。
大掌開始不安分,在她身上遊走。
“娘子,為夫走了這些天,你可想我?”
......
隔天杜若滿身酸痛地醒來,沒去醫館,而是跟江漓,老鐵頭還有冷麵去了梅園。
還帶上了鐵蛋。
之所以沒叫王不就,是想著隻有一天假期,讓他多陪陪家人。
莊子距離城門並不遠,就在近郊三裡開外。
官道走一裡路,再從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拐過去,大約走一刻鐘就到了。
興許是太久沒什麼人踏足的緣故,加上雨雪時不時肆虐,無人修整,道路坑坑窪窪的難走得很。
遠遠的,就望見了高大的門頭。
青石圍牆,牆體略顯斑駁,爬滿了各種不知名的藤蔓,即便無人觀賞,也依然在春日裡肆意生長。
朱紅色的大鐵門,本該是宏偉大氣的。門上的銅鎖卻已經鏽跡斑斑。
杜若拿出吉郡王府當初跟地契一起賠付的鑰匙,嘗試了下。
呃,打不開。
也不知道是吉郡王府給錯了鑰匙,還是鎖孔被鏽堵牢了,反正轉不動。
不過這難不倒一行人。
打不開,那就暴力打開。
杜若看向冷麵,冷麵會意,舉起手中的劍用力一劈。
咣,一聲刺耳的脆響。
門鎖安然無恙,劍缺了個大口子。
冷麵:“……”
杜若嘴角抽了抽,見冷麵一臉的心疼,忙安慰道:“沒事沒事,回頭我給你換把新的,保證比你這好十倍百倍。”
“還是我來吧。”江漓一個手刀下去,門鎖斷裂,掉到了地上。
四人一狗走進大門,警惕地打量四周。
入目便是一個巨大的庭院,青石鋪就的地麵布滿了裂痕,雜草從縫隙中拚命地伸出腦袋,頑強得叫人心酸。
幾株高大的梧桐樹佇立在院子中央,樹枝在風中搖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莊子很大,布局也很合理,三麵環山,剛好將五百畝田地圍在中間,頗為壯觀。
“冷麵,你以前來過這裡麼?什麼樣子的?”杜若問。
冷麵搖頭,“我之前一直負責值守蘇大人的書房,很少踏出府門。”
“倒是聽其他人說起過,梅園風景幽美,尤其是這片梅花林,城裡很多文人雅士和公子小姐經常過來遊玩,莊子提供食宿招待,收入頗豐。”
“吉郡王府眼饞,多次提出要買下它,都被拒絕了。”
“後來不知道使了什麼詭計,逼得莊子的主人忍痛割愛,還舉家遷移。”
吉郡王府接手沒多久,這裡就頻頻鬨鬼,死了好幾個人。
自此之後再沒人敢來了,這裡也徹底荒廢了。
“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件怪事。”
杜若麵色凝重,“我們也轉了好半天了,除了花草樹木,房屋田地,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活物,耗子蒼蠅沒有就算了,連蜘蛛都沒有。”
“就好像,是一座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