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情動之時,無疑是吹枕邊風的最佳時機,她把杜若對自己的種種行為誇大其詞說了一通。
“老爺,那杜氏對我不敬,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們守備府,你可要替我出了這口氣啊。”
袁坤狠狠一頂,差點將袁夫人的魂都給頂飛了。
“那杜氏當真如此跋扈,不將你這個守備夫人放在眼裡?她哪來的底氣,嗯?”
“老爺你輕點,輕點.……”
袁夫人攀著他的背,喘息道:“還能誰給的底氣,自然是…啊…蘇家給的唄……依我看,定是鼇朝華記恨我,多次在杜氏麵前中傷我,才引得杜氏對我出言不遜……”
袁坤頂撞的動作倏然一頓,突地抽身離開,下床披衣。
袁夫人不明所以,挑起床幔疑惑地問:“老爺,你乾什麼去?”
袁坤頭也不回,徑直打開房門往外走。
“你自己睡吧,蓁娘近來身子不大爽利,我去看看她,今晚就宿在那邊了。”
“老爺!老爺!”
袁夫人想攔,然而一掀被子,身上光溜溜的,隻能眼睜睜看著丈夫走遠。
一顆心頓時如同掉進了醋缸裡,又酸又澀。
蓁娘是袁坤的妾室,袁夫人並不放在眼裡,不過是個物件兒,翻不起什麼風浪。
她最恨的,是鼇朝華。
那可是袁坤的白月光,年少時的心上人,哪怕早已嫁為人妻,袁坤也依舊對她念念不忘。
每次隻要一提起鼇朝華,袁坤就那副死出,容不得旁人說她半句不好。
鼇朝華仿佛一根刺一樣梗在他們夫妻之間,碰不得,拔不出,卻又紮得人生疼。
袁夫人氣急敗壞地將袁坤的瓷枕扔到了地上,蒙著被子哭了半宿。
......
是夜,袁坤果真宿在了蓁姨娘的院子裡。
不光宿在那邊,次日更是連早飯都沒吃,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說是有緊急軍務要處理,沒有十天半個月的回不來。
“什麼緊急軍務,分明就是氣我編排鼇朝華那個賤人,不待見我!”
袁夫人氣得砸了一地茶碗。
就這還不解恨,又命人去把蓁姨娘叫來狠狠磋磨了一頓,紮了好幾根手指頭才算完。
袁天驕過來的時候,蓁姨娘正跪在冰涼的青石台階上,哭得梨花帶雨。
袁天嬌衝她做了個鬼臉,然後蹦蹦跳跳地進了屋。
袁夫人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吩咐下人端來女兒最愛吃的馬蹄糕,關切地問道:“幾個月沒去學院了,可還適應?夫子待你可好?有沒有人欺負你?”
“敢欺負我,我叫小青毒死她。”袁天嬌嘴裡咬著點心,含糊不清地哼道。
小青……
對呀,她怎麼沒想到。
袁夫人心念急轉,自認為有了個好主意,又問:“那個江婉如何了?娘聽說她是從鄉下來的,應該不太習慣吧?”
袁天嬌鄙夷地撇撇嘴,“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也就勉強認得幾個字罷了,什麼都不會,丟死人了。”
“哦?”袁夫人眸光閃爍,“那她可交到朋友了?”
“誰願意跟一個土包子做朋友啊,隻有夏寶善那個蠢貨,巴巴地過去找她玩。”
夏寶善是通判夏家的嫡女。
夏夫人跟鼇氏走得近,夏寶善的哥哥夏仲陽又跟蘇慕是發小,夏寶善之所以主動親近江婉,不用說是得了她娘的授意。
袁夫人親自為女兒盛了一碗紅棗銀耳湯,笑著說:“我家嬌嬌乃大家閨秀,又生得花容月貌,將來定是要嫁高門做主母的,跟那些個小門小戶出身的人,自然是玩不到一處。”
她頓了頓,然後話鋒一轉。
“不過江婉的外祖家蘇府並不比咱家勢弱,昨兒我瞧她人,長得也頗有幾分姿色,不比你差多少。”
“你們年齡相仿,容貌背景也屬相當,未來說不得會成為你議親的競爭對手呢。”
袁天嬌杏眼圓睜,一臉驕橫,“她敢!跟我搶,我饒不了她!”
袁夫人驕傲地捏了捏女兒帶著些嬰兒肥的臉頰,“說得好,我們嬌嬌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最優秀的女婿,當然是屬於我們嬌嬌的,誰也不能跟我們搶。”
袁天嬌騰地站起身,“娘你放心,我今兒就去給江婉點顏色瞧瞧,好叫她知道,什麼人不能得罪。”
袁夫人含笑點頭,“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