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杜若跺了跺腳。
見杜若似乎有鬆動的跡象,錢媽媽一狠心,“隻要您能消氣,出手救治我家夫人,我這條賤命,就當是賠罪了!”
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用儘全力往牆上撞去。
這要是真撞著了,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錢媽媽!”袁夫人早已經泣不成聲,想攔卻腳底一滑,隻能眼睜睜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心腹去死。
千鈞一發之際,還是柯老北鼻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了錢媽媽的頭發,將她硬生生拽了回來。
錢媽媽疼得齜牙咧嘴,眼淚掉得更凶了。
“要死死遠點,彆死在我們醫館。”柯老北鼻叉腰怒罵,“我們第一醫館自從開業以來,從來沒有醫死過一個人,你倒好,嘴上說著賠罪,卻乾著壞我們名聲的惡心事。”
“你不光缺腦子,你還缺德!”
錢媽媽狼狽地癱軟在地,崩潰大哭:“我不是成心的,我真的沒想那麼多嗚嗚……”
另外那個婆子見狀,也跟著哭了起來,哀求杜若救救她家夫人。
袁夫人紅著眼望著杜若,眼裡帶著一絲期盼,仿佛溺水者望著最後一根稻草。
杜若閉了閉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算我怕你們了,跟我上樓吧。”
......
二樓診室。
杜若收回探脈的手,看著對麵的袁夫人,“夫人身體很健康,除了有輕微的腸胃虛弱,並無大礙。”
這話,同府醫和皇甫大夫一模一樣。
袁夫人急了,“可你剛剛還說我沒救了,今日必死……”
“夫人彆急,聽我把話說完。”
杜若打斷了她的焦慮,“病分為兩種,一種叫疾病,外感之疾,內傷之病,由不良誘因引起,從而導致偏離健康狀態,產生病痛。”
“這種呢,通常以藥物作用於肉體,或是手術治療,即可痊愈。”
“還有一種就要複雜得多了,稱為邪病。”
“若是一個人心術不正,被嫉妒、貪婪、私欲等控製,甚至沾染上人命官司,那麼就極易丟失正氣,稍不注意便會引得邪祟入體,最後莫名死亡。”
“簡單的來說呢,就是夫人你——撞邪了。”
袁夫人瞳孔一縮,心臟狂跳。
嫉妒麼?她當然嫉妒。
她最嫉妒的人,便是鼇朝華那個賤人!
明明當年她和鼇朝華同時認識的袁坤,她比鼇朝華家世好,生得更是美貌,可袁坤眼裡心裡隻有那個鼇朝華,想娶的人也是她。
哪怕鼇朝華嫁了人,他心裡最柔軟的角落,也永遠屬於她,不許任何人說她一句不好。
憑什麼?
她哪裡不如鼇朝華!
這幾十年來,妒忌如野火不息,日夜燃燒著她的理智,恨不得將鼇朝華千刀萬剮!
貪婪麼?
她確實貪了,那些主動上門求庇護的人家,隻要出得起銀子,不需要耗費太多精力的,她來者不拒。
甚至還私下裡放印子錢,害得許多人家破人亡。
這些,袁坤都毫不知情。
可她之所以大肆斂財,不也是為了守備府,為了袁家的子孫後代著想麼?
術兒升遷需要錢打點,嬌嬌身患怪病,若無奢靡嫁妝傍身,將來如何在夫家立足……
她做的這一切,難道都是錯的麼?
袁夫人極力控製住內心的恐慌,扯了扯唇角,“杜神醫,你可是正經大夫,不能跟個神棍似的胡言亂語啊。哪有邪祟入體,先讓人崩屁的,這根本就不合理。”
“崩屁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你死。”
杜若笑笑,“今晚便是月圓之夜,也是邪祟實力最為強盛的時候,過了今夜子時,你便會魂飛魄散,被邪靈占據軀殼。”
“你丈夫的枕畔,將由彆人酣睡。”
“你的子女,將認彆人為母。”
“你的榮華富貴,也自有彆人替你享受。”
“不信的話,可以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