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囂張的德行,是個人都忍不了。
刀疤臉大喝一聲,揮舞著沙包大的拳頭衝了上去,他的五個兄弟也不甘落後,各種招式齊上陣,往老頭身上狠狠招呼。
老頭看著不咋的,功夫居然還不錯,足足頂了半刻鐘屁股上才挨了一腳。
“算你們厲害,等著,老子去搬救兵,定要你們好看!”
老頭跳腳放出一句狠話,捂著屁股狼狽地跑了,很快沒了影。
小孩又哭了,喊著要爹。
“閉嘴,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哭的。”刀疤臉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爹不要你,那你也不要他,好好活著,活出個樣兒來,長大了證明給他看,不要你是他的損失。”
說著轉頭看向蘇慕,“二公子,能不能帶他一起走?他爹不養,我來養。”
蘇慕笑了,“你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麼養他?”
刀疤臉沉默。
他的五個兄弟紛紛開口:“我也可以幫著養,我可以去做苦力掙錢,做什麼都可以。”
“對,我們一起養。”
“就不信了,六個大男人還養不活一個小屁孩!”
蘇慕搖頭,“不是我不同意,而是他爹娘不同意。”
說罷,他抬頭望向街角處。
剛才那個老頭又嘚瑟回來了,身邊還跟了一個中年男人,兩人快步往這邊走過來。
六人臉色一變,再次擺開了陣勢。
沒想到這老東西這麼快就搬來了救兵!
“爹!”小屁孩眼睛一亮,飛撲進了中年男人的懷裡。
男人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問道:“沒嚇著吧?”
“才沒有呢,鐵爺爺說了,隻要我演得好,就給我糖吃。”
說著,小孩轉向那老頭,伸出手,“鐵爺爺,我的糖呢?”
老頭從懷裡摸出一根麥芽糖拍到他手裡,笑得一臉慈愛,“給你給你,小饞貓。”
六個漢子麵麵相覷,六臉迷惑。
刀疤臉不善地眯起眼,問中年男人:“你就是他那個畜生爹?”
“誤會,誤會啊兄弟。”陶勇連連擺手。
老鐵頭哈哈大笑,“行了各位老弟,戲演完了,你們也通過考驗了,準備入園吧。”
考驗?
幾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同時扭頭看向蘇慕,蘇慕搖著扇子笑得十分欠揍。
“彆瞪我,我也沒辦法,這場考驗是雇主要求的。”
“她說想看看你們有沒有人性,有沒有血性,有沒有武力值,然後才決定要不要雇傭你們。”
“事實證明,你們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恭喜恭喜啊。”
幾人麵色猶疑不定。
“她考驗我們,我們也要確定她是否值得我們效忠才行。”
“對,效忠一個女人也就罷了,要是她還沒點本事,傳出去丟哥兒幾個的臉。”
“我們要先見到人再說。”
老鐵頭一把揪住了刀疤臉的脖子,輕輕鬆鬆將他提起來甩到地上,“想見夫人,先過我這關再說。”
雙方再度陷入了混戰。
不過這次形勢完全逆轉,老鐵頭幾乎單方麵碾壓,摁著幾個人打,打得他們鼻青臉腫,好不淒慘。
到了這時候,刀疤臉等人哪裡還不清楚。
這老頭之前是在故意放水呢,其實武功深不可測,甚至比守備大人還要厲害得多!
連這樣的高手都心甘情願認那女人為主,自己這幾個殘廢又有什麼資格好拿喬的呢?
幾人這才服了軟,也服了氣。
“好了,這幾個刺兒頭我送過來了,你們直接帶走就好。跟表嫂說一聲,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就不過去了哈。”
說完,蘇慕瀟灑地揮揮手,走人。
......
杜若到慶園時,已經是半下午。
沒辦法,醫館事忙,她實在抽不開身。
聽老鐵頭彙報了考驗全過程,還是挺滿意的。
雙方簽訂了契約。
每人每個月三兩銀子,包吃住,負責兩處安全——慶園和隔壁即將建成的慈幼院。
刀疤臉叫肖大海,不過這不重要,因為大夥兒都叫他疤哥。
杜若檢查一下疤哥們的身體狀況。
果然都身有殘疾。
有獨臂大俠,瘸腿猛漢,獨眼龍……
唯一還算健全的,就是疤哥了,單純的臉上有疤,縱橫交錯,
看著特彆凶惡。
“疤難道不是男人的勳功章麼?而且也不影響作戰,為什麼會被趕出軍營?”杜若很是好奇。
疤哥把頭一扭,不吭聲。
不說拉倒。
“每天早晚各敷一次,兩個月後應該就差不多能消掉了。”杜若丟給他一盒祛疤膏,“不是嫌棄你的疤,主要是怕你嚇到客人。”
眼瞅著快到月底了,江漓還沒回來,甚至連個口信都沒有。
說杜若不擔心不焦慮,那是假的。
杜若三天兩頭地往隔壁跑,想去找蘇清堯問問情況,可蘇清堯實在太忙,早出晚歸的,根本遇不到。
沒辦法,杜若隻能直接去府衙找人。
進了府衙,衙役說蘇清堯正在召集官吏們議事,讓她稍等一會兒。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時辰。
直到日頭西斜,才看見一大群穿著各色官服的男人從衙署裡魚貫而出,邊走還邊討論著什麼。
餘光瞥見杜若,官吏們紛紛上前打招呼。
有叫江夫人的,有叫杜神醫的。
杜若一一還禮。
走在最後麵的那個長相儒雅的中年男人突然亢奮地扒開其他人,擠到了她跟前,眼裡全是驚喜的光,“阿蠻,你怎麼來了這裡?你是特意來看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