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大夥兒本來都是持懷疑態度的,可眼見為實,此情此景,由不得他們不信。
無數道憐憫的目光投向了江漓。
江漓緊抿著唇,眼中嗖嗖冒著冷氣,他絕對相信娘子的為人,裡麵的人要麼不是娘子;要麼,就是被人脅迫,甚至用了強。
想到這裡,江漓拔刀,橫掃。
床帳應聲碎成了好幾片,飄落到一旁的地上。
床上那對顛龍倒鳳的男女,豁然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男的很年輕,不超過二十歲,稱得上一句“俊俏後生”。
女的則要大得多,起碼三十出頭,身材微豐,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可能是動靜太大,兩人終於從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神情愕然地看著彼此,倏地雙雙瞪大眼,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
眾人耳朵都快被震麻了。
段二爺有點近視,瞅得不是很真切,還在那煽風點火,“看,我沒說謊吧?一個有夫之婦,做出這等不要臉的醜事來,就該浸豬籠……”
說得正興起,忽然發現大家瞧他的眼神都很奇怪,好像他是什麼大傻逼似的,才後知後覺地住了嘴,愣愣地看向屋裡麵那兩個奸夫淫婦。
這一看不要緊,眼珠子差點都爆了出來,瞬間血氣上湧,嗷的一聲就衝了進去。
把段秀從床上掀了下來,拖到地上拳打腳踢。
“你個畜生,你怎麼能做出這等事!我打死你,打死你!”
段秀還沒來得及穿衣服,渾身赤條條的,連個底褲都沒有。
在場眾人無不看得目不轉睛。
尤其是女眷們,齊刷刷三件套,先尖叫,後捂眼,再偷偷露出一條指縫,眼睛瞪得比銅鈴都大。
哇塞,段家這大侄子身材不錯呀,瘦是瘦了點,但還是有點子肌肉在身的。
那啥尺寸也不小,殷氏吃得真好……
殷氏也就是段二夫人,可沒心思關注啥尺寸,她這會子滿腦子想的都是——完了,徹底完了。
怎麼會這樣?
那杜氏說她同意這門親事了,她和段秀才開了門,結果一把粉末劈頭蓋臉撒過來,他們就暈過去了。
醒來就成了眼前這副光景……
杜氏,一定是杜氏那個賤人乾的!好狠毒的心腸啊!
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段二夫人臉色慘白,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地流眼淚。
“哭,你還有臉哭!我不過走開一會兒,你就跟這畜生滾到了一起,你們,你們怎麼對得起我!”段二爺捶胸頓足,嚎啕怒吼。
段秀的臉像吃了翔一樣難看,顧不得羞恥,爬起來左顧右盼,終於在角落裡找到自己的衣裳,抓過就慌亂地往身上套,然後飛快地衝向門口,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笑死,根本逃不掉。
蘇清堯給熊二遞了個眼色,熊二一腳將段秀踹了回去。
“段公子,先彆急著走。”蘇清堯指著角落裡那具屍體,“本官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和殷氏在此私通,行苟且之事時被人撞破,為免事情敗露,所以你們痛下殺手,滅了他的口。”
此言一出,群情嘩然。
段秀臉白得像鬼一樣,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辯解的話來。
說什麼?說這是寫給杜若和蘇慕的劇本?隻是不知怎的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沒有!我們沒有殺他!事情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段二夫人崩潰大哭。
蘇清堯挑眉,“哦?不是那樣,那是哪樣?你們二人衣衫不整摟在一起,我們這麼多人親眼所見,難道還冤枉了你們不成?又或者說……是段秀強迫了你?”
段二夫人一時哽住,“我……”
如果承認是強迫的,那麼段秀的下場絕對會非常淒慘。
但不承認的話,就等於默認了兩人的奸情,那她還有命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