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人在傳,杜若根本不可能找到源頭,就算找到了,名譽受損已成事實,日後提到杜若,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
哦,那個和外男私通的賤女人啊?
而不是什麼神醫,什麼縣君,什麼官夫人。
這些榮耀,將統統成為泡影!
可萬萬沒想到,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了薑氏的意料。
杜若不光沒被打倒,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找出始作俑者,洗清了自己身上的汙水,並順手把它潑到了保和堂頭上。
保和堂一夕覆滅。
那可是保和堂啊,是嫡兄最為得意的產業,是支撐侯府光鮮亮麗的重要收入啊。
就這麼噗的一下,沒了……
單單一個保和堂沒了,尚不打緊。
關鍵是惡性競爭、坑害人命的名聲,要不了多久便會傳得人儘皆知,給其它分店造成致命打擊。
這才是最可怕的。
想到這些,薑氏憤怒的同時,又暗自慶幸。
幸好她做得隱秘,官府沒查到,嫡兄當然就更不知道了。
要不然定會遷怒到她頭上,日後再也不會管她了。
都怪杜若那個賤人!
沒關係,這次沒能搞垮杜若,來日方長,還有的是機會。
珠兒已經回來了,那她就等著瞧,看杜若到底怎麼死!
杜若這會子正好就在杜府門前的青石路上。
剛下馬車,就被人一下子拽進了懷裡。
熟悉的清冽香,獨屬於江漓的味道,讓她很安心。
杜若沒有掙紮,任由男人抱得緊緊的,隻輕笑了聲:“怎麼突然回來了?心跳還這麼快,跑回來的?”
江漓低頭吻在她頭頂,悶悶地嗯了聲。
“娘子,你受委屈了……”
他鬆開杜若,抬手拂開她額前幾縷亂發,動作專注而溫柔。
杜若卻看到他的手在微微發顫。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鼻子驀地一酸,擠出一抹燦爛的笑,安慰道:“傻瓜,我沒事,那些宵小行徑,還傷害不了我。隻要相公你相信我,我什麼都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江漓喉結滾動了一下,嗓音帶著輕微的沙啞,“可是我怕啊,那麼多明槍暗箭都衝著你來,偏偏我又不能時刻陪在你身邊,我真的很怕哪一天……”
杜若懂江漓的後怕和擔憂。
是啊,總有人見不得她好,千方百計想要破壞她的幸福。
哼,休想!
“沒事噠沒事噠,你家娘子我很強的,想害我也不是那麼容易噠。”
杜若眨巴眨巴眼,“對了相公,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你不是在駐地麼?”
江漓拉著她的手往裡進,“是袁無術告訴我的。”
袁無術?
杜若有點意外,又有點動容,“想不到小袁大人還是外冷內熱型的呢,是我狹隘了,以為他一直針對我,其實他也沒那麼壞嘛……”
江漓輕咳兩聲,憋笑,“他是來告黑狀的。”
杜若一頭問號:“黑狀?”
“對,他說你誣蔑他不能生,還要給他那處動手術,簡直恬不知恥。”江漓道。
杜若氣笑了,果然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好,好得很。
袁無術你等著,這個梁子徹底結下了,看姑奶奶整不整你就完了!
“那你怎麼說的?”杜若問。
江漓朝一旁行禮的下人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我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他不敢還手,就勸我看清你,說整個鳳陽府如今都傳遍了,你紅杏出牆,和二表弟私通,正在對薄公堂,我就立馬趕回來了。”
他緊了緊握住杜若的手,“這次我特意請了十天假,好好陪陪你和家人。”
“十天,真的嗎?”杜若驚喜地瞪大眼睛,“太好了,那我這幾天也不去醫館了,咱們兩個出去玩幾天怎麼樣?好久沒放鬆了,感覺骨頭都累硬了。”
江漓笑得寵溺,“好,都聽你的。”
剛進主院,蓉嬤嬤就迎了上來,朝兩人不鹹不淡地行了個禮。
“大人,夫人。”
杜若點點頭,“嬤嬤找我,可是有事稟報?”
“也沒什麼大事。”蓉嬤嬤恭敬道,“就是隔壁蘇府借住的那位表小姐,方才陪著鄭娘子一道回來了,如今人在蕙風閣,奴婢和夫人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