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心裡淌過一股暖流,拉著鄭氏的手搖晃,“放心吧娘,我會留意的。再說了,我對相公有信心,他不是那樣的人。”
她叮囑道:“以後那朱小姐再來,你就推說身子不適,讓門房回絕掉,知道了嗎?”
鄭氏或許不夠聰明,但勝在聽話。
再三保證生產前絕不出門了,也不見任何人,除非有女兒陪著。
從蕙風閣出來,杜若異常的沉默。
“怎麼了?”江漓問。
杜若頓住腳步,側身看著他,“今兒在公堂上,那個保和堂的夥計黃仁,曾指證朱令真,說朱令真在保和堂療傷時,說過幾句話,正是這幾句話,惹出了這麼一場無妄之災。”
“什麼話?”
“她說……”杜若有點難以啟齒,“她說二表弟喜歡我,非我不娶。”
“當時隻有兩個人在場,便是舅母和皇甫大夫,但是他們都反駁了黃仁,說根本沒有這回事。”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感覺,黃仁說的……或許是真的。”
江漓眼底閃過一絲暗芒,“你是說,二表弟可能真的喜歡你?”
杜若一整個大無語,嗔怒地掐了他一把,“你這理解能力,要是在仙界,語文連六十分及格線都達不到。”
“我不是說二表弟真的喜歡我,就算是真的,二表弟又不傻,還能見人就說?我的意思是,朱令真搞不好真的說過那番話,當然了,是她自己杜撰的。”
“舅母之所以不承認,是為了我和二表弟的清白著想,不想節外生枝惹來更大的是非,也是為了不拖朱令真下水。”
“至於皇甫大夫為什麼也不承認,我就不清楚了。”
聽到這裡,江漓抿了抿唇,俊臉不悅:
“她為何要說那番話?難道不知道會招來話柄,給彆人帶來麻煩?”
“我也不是很明白。”杜若搖頭,“但這件事,我不好明著問舅母,她若騙我,她心裡不舒服;她若不騙我,把事情挑明了,彼此都會很尷尬。”
“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那黃仁吃過真話丸,按理來說招的都是真話,但很難界定從哪句話開始才生的效。
江漓眸光微涼,“說過也好沒說過也罷,反正咱們日後對她多留個心眼就是了。”
杜若長長地歎了口氣。
“自從朱令真來之後,日子就沒安生過,先是二表弟被馬踢傷,後又是舅母遭人刺殺,還每次都有朱令真在場,連我和二表弟的流言蜚語也和她脫不了乾係。你說,真有那麼巧合的事嗎?”
想想還是不放心,抬腳就走,“不行,我得去一趟外祖母那!”
江漓不知道她想乾什麼,但娘子為大,跟著就是了。
趙老夫人正在聽鼇氏說著公堂上發生的事,得知杜若兩口子來了,忙命人引進來,沏茶備點心。
鼇氏一見杜若,就親熱地拉住了她的手,直誇她聰慧:
“今兒這事要不是阿若你出的主意,怕是沒那麼容易解決,舅母對你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也不知漓兒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娶你為妻。”
目光落到江漓身上時,卻有些閃躲和心虛,似乎不太敢麵對他。
打了個招呼,便借口有事要忙,很快出去了。
杜若將下人都支開,隻留下了晴嬤嬤,這才坐到了趙老夫人邊上,壓低聲音道:“外祖母,我想跟您確認幾件事,可以嗎?”
“當然可以,怎麼了這是?”老夫人不解道。
杜若語氣慎重,“朱妹妹來投親,可有憑證?”
憑證?趙老夫人和晴嬤嬤對視一眼,都很是意外。
趙老夫人示意晴嬤嬤去裡屋拿出兩封信,一一交給了杜若,“這是隴西六姑奶奶一個多月前寄來的……哦,六姑奶奶,便是真真的嫡母。另外一封則是她五年前寫的,阿若你可以對比一下字跡。”
杜若分彆瞄了眼,看著倒是沒什麼破綻,又用係統檢測了一下,證實兩封信確實出自同一人之手。
但這隻能證明,朱令真來投親這事,是真的。
不能證明,朱令真就是真的。
之前杜若曾經替朱令真掃描過,沒有確切痕跡證實朱令真泡過百毒湯,杜若也就放鬆了警惕。
但是她忽略了一點,不一定非要泡過百毒湯,才是百毒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