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皺眉沒說話,隻上前仔細查看。
一刀致命,乾淨利落。
又問了郝金枝幾句話。
郝金枝一口咬定,就是江宗寶意圖非禮連公公,冒犯了他,才被趕來保護連公公的飛魚衛一刀結果了性命。
聽起來合情合理,卻又透著邪乎。
是,江宗寶是色中餓鬼,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但他又不是得了失心瘋。
什麼人能動,什麼人不能動,這個最基本的判斷他會沒有嗎?
況且江漓和杜若都清楚得很,江宗寶之前陷害江湛不成,自己反而丟了男人那方麵的能力,根本成不了事。
他意圖非禮連公公?
絕不可能。
其中定然有什麼貓膩。
但,江漓並不打算深究。
江宗寶,確實該死。
當年若不是他故意拖延陶姑,娘未必會死於難產,如今不過是報應罷了……
江漓剛要張口,江族長已經先一步踉蹌上前,掄起拐杖狠狠給了江宗寶一棍子,“混賬東西,狗改不了吃屎!自己找死不要連累我們江氏族人!”
連公公:“……??”
罵誰是屎呢?
旁邊看熱鬨的江家族人一聽,頓時冷汗直冒。
對啊,江宗寶得罪的可是宮裡的人,萬一鬨大了,誅九族怎麼辦?
啊啊啊他們可不想死啊!
頃刻間憐憫變成了憤怒,個個對著屍體口誅筆伐。
“死得好,從小我就看出他不是個好東西了。”
“就是,當年秦氏大著肚子,江宗寶還故意帶野女人回來氣她,這才害得秦氏一屍兩命,他活該。”
“公公不是殺了江宗寶,是在替天行道啊!公公威武!”
江族長:“……”
過頭了啊。
連公公看著江漓,“江大人怎麼說?”
江漓神色黯然,歎了口氣,“要怪隻怪我這堂兄不長眼,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江大人果然明白事理,不枉費聖上和禹王殿下如此器重。”連公公搖了搖頭,“罷了,出了這檔子事,雜家也沒心思繼續待下去了,這便啟程回京吧。”
江漓假意挽留了幾句。
然後親自將人送上了馬車。
連公公掀開車簾子,笑著和江漓還有杜若道彆:“那咱們就此彆過,雜家在京城、恭候江大人和縣君娘娘大駕。”
二十多名飛魚衛翻身上馬,護送著馬車疾馳而去。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龍泉村終於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江宗寶死得蹊蹺,埋得草率,一樣的鬆木棺材,在閻婆子的墳墓邊上就近挖了個坑,扔進去填上土就完事了。
沒辦法,誰讓他死得那麼不光彩呢?
再加上生前各種作妖,劣跡斑斑,還把親妹妹給賣了。
江族長早就不待見他了,沒把江宗寶除族,已經算是很給江長河麵子了。
再者他也實在害怕。
怕江宗寶哪天惹出塌天大禍,到時候不光牽連到江漓和江湛,嚴重的話搞不好要拖整個江氏一族為他陪葬。
這個禍害,死了也好。
當晚,是姚玉蘭做的飯。
姚玉蘭和江桐以及他們七歲的兒子江小魚、江漓和杜若兩口子,還有江族長等幾人坐了一桌,算是吃了個餞行飯。
姚玉蘭使勁兒帶動氣氛,又是回憶往昔,又是誇讚杜若。
說她是個命裡帶福的,有她這個賢內助在,江漓勢必能一直往高處走,當頂頂厲害的大官什麼的。
最後才說到了重點。
“我們家小魚已經開蒙了,夫子常誇他有天分,會讀書,將來一定能像三叔和二郎那樣,考狀元,中進士,為家族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