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尷尬地抿了口茶,“試是試過了,而且問什麼說什麼,對答如流。”
杜若挑眉,“沒有問題?”
“對,全部答得上來,一個都沒答錯,你說怪不怪?”蘇清堯百思不得其解。
怪,太奇怪了。
杜若心念急轉,“跟我說說,都問了些什麼?”
趙老夫人問的都是隴西的事,特彆是朱家的,根據前些年、蘇府六姑奶奶信中提到的那些,旁敲側擊。
她爹多大歲了。
她親娘哪一年死的。
家中弟弟妹妹都叫什麼,愛看什麼書,吃過什麼藥,念的哪家族學。
連朱令真四歲時養的那條狗叫什麼,長得什麼樣子,都答得滴水不漏。
“我就問得直接多了。”蘇清堯道,“我問她是不是百毒門的人,孕婦被害案跟她有沒有關係,她有沒有害過人。”
杜若嘴角抽抽,果然很直接,單刀直入,一點彎都不帶拐的。
“那朱妹妹什麼反應?”
“她……”蘇清堯垮下肩膀,“當場就哭得稀裡嘩啦,委屈得不要不要的,控訴我冤枉她,還說要是蘇府容不下她,大可以趕她走,為何要給她安上一堆莫須有的罪名。”
“然後就捂著臉跑了,說要回去收拾行李,回隴西去。”
啊這,反應好正常啊。
一個遭人誣陷、百口莫辯的可憐少女形象,瞬間躍然眼前。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
杜若皺眉確認道:“外祖母可是親眼瞧見她喝下了摻著真話丸的茶水?”
趙老夫人點頭,“阿堯給的藥,我給了晴雪,晴雪親手泡的茶,絕對不會有錯。”
“對對,奴婢視線一刻也未曾離開過那茶,奴婢敢以性命擔保。”晴嬤嬤就差舉手發誓了。
蘇清堯也再三保證,“那藥我藏得極好,連你舅母都不知道,不存在被換掉的機會。”
藥是對的,流程也沒問題。
那麼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呢?
杜若垂眸沉思,在腦海中呼叫係統:“小統,那真話丸該不會過期失效了吧?”
“宿主,你這是在侮辱本統!”係統氣得臉都紅了,“本統出品的東西,全是正品加精品,百分百無瑕疵,永久保質,絕無失效的可能!”
“那為什麼朱令真吃了沒效果?”
“切,也許不是沒效果,而是她說的本來就是真話呢?”
真是這樣嗎?
杜若不信。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朱令真……絕對有貓膩!
忽地,杜若靈光一閃,“外祖母剛才說,朱妹妹回答得一點錯處都沒有?”
趙老夫人頷首,“簡直像是提前知道考題,背過答案一樣。”
“毫無破綻,恰恰就是最大的破綻。”杜若冷笑,“四歲時養的狗,記憶早就模糊了,哪裡還記得叫什麼名字。當然了,也有可能大人時常在她耳邊念叨,所以她才會記憶深刻,但連狗長得什麼樣子都還一清二楚,基本不太可能。”
“更何況,這又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沒理由反複提及,徒增她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