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堯麵沉如水,一拍驚堂木,“薑氏,你身為官家夫人,應該知道做偽證是犯法的!”
薑氏被這話問住了,瞠目結舌,“這,我……”
朱令真強裝鎮定,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忽然眼睛一亮,辯解道:
“這有何稀奇?畢竟我出身不詳,父親為了保護我,不讓我遭人非議,將我的年齡報小那麼幾歲,也很好理解吧?”
“滿口胡言!”蘇清堯怒了,“你們為了脫罪編造故事,真當本官請不來朱家二老爺對質不成?”
朱令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大人儘管請去,民女所說句句屬實,我爹來了也斷然不會說我半個不字!”
請朱同程過來問話?
嗬,隴西到鳳陽府來回起碼一個月,等他到了,杜若一大家子早被砍了頭,黃花菜都涼了。
大不了她再詐死一次好了,換張臉,換個新的身份,誰又能拿她怎麼樣?
正想得美,忽然門外一陣騷動,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三男一女大步走進了公堂。
領頭的男人箭袖輕袍,眼神銳利,俊美無雙。
正是杜若的夫君,江漓。
江漓先是看了眼自家娘子,見她好端端地站在那裡,才鬆了口氣。
然後朝堂上的蘇清堯拱手,朗聲道:“大人,經過多方走訪調查,我已經找到了關鍵的人證和物證,證明她……”
他抬手,直直地指著朱令真,“乃是冒名頂替的朱家小姐!而真正的朱家小姐,已經被害,凶手不是彆人,正是假冒朱小姐的人——杜明珠!”
朱令真心裡一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站在江漓身後的那個女人就噗通跪了下來,聲淚俱下,“我家小姐死得好慘,求大人為她伸冤啊!”
蘇清堯忙順著她的話問:“你是何人?把事情經過一一講清楚。”
“是,大人……”
女人名叫丹痕,是朱令真的貼身婢女。
一個多月前,他們一行人從隴西出發,坐船前往鳳陽府。
最開始還算一帆風順,結果沒想到,眼瞅著快到了,卻遭遇了水匪突襲。
本來朱令真帶了十幾名護衛的。
可那些護衛在吃下奶娘做的糕點後,一個個全身發軟,全部喪失了抵抗的能力。
最後被水匪屠殺殆儘。
剛好朱令真那天來了小日子,沒什麼胃口,便沒動那糕點。
丹痕忙著給她準備換洗的衣物,也顧不上吃東西。
等發現情況不對勁時,船上除了他們兩個,已經沒有其他活口了。
不,還有一個,便是奶娘柳隱娘。
正是柳隱娘,帶著那群水匪找到了她和朱令真的藏身之處。
丹痕這才知道,原來柳隱娘和水匪是一夥的。
而當初,在朱令真麵前挑撥她和六姑奶奶母女關係、害得朱令真被嫡母送往千裡迢迢的鳳陽府相看的人,也是她!
朱令真苦苦哀求,求奶娘看在往日情分上,放她一馬。
柳隱娘卻說自己做不了主,要問過明珠小姐。
那位明珠小姐,正是水匪的頭目。
不過二八年華,長得花容月貌,卻有一副蛇蠍心腸,不光不肯放過朱令真,還殘忍地叫人砍斷了她的四肢,劃花了她的臉,扔進河裡活活溺死!
丹痕也沒能逃過毒手,那位明珠小姐說,她最討厭長得好看的女人。
所以也用同樣的手法,將丹痕的臉割得麵目全非。
然後一刀捅進她的小腹,將她推進了河裡喂魚。
那位明珠小姐以為丹痕必死無疑,可她不知道的是,丹痕出身漁村,從小水性就極好。
她忍著劇痛,硬是靠著頑強的信念,艱難地遊到了岸邊。
這才撐不住暈死過去。
老天有眼,她被人發現,救了起來。
沒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