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府後,杜若第一時間派人去知會柯老北鼻一聲,今天的門診和手術全部延期,具體日期等通知。
熬了一個通宵,她實在撐不住了,眼皮子都睜不開。
這樣的精神狀態根本做不了手術,那是對患者生命的極度不負責。
杜若甚至連澡都懶得洗,倒床就睡了。
再不睡她怕自己會猝死。
這一覺睡得很沉,但並不安穩,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
一時夢見自己進了一片虛無空間,無數個白點圍繞著她轉圈圈,最後齊齊鑽進了她的腦海裡。
一時又夢見了莫長生,沒有四肢的莫長生,嘴巴張張合合,似乎想和她說什麼。
卻因為沒有了舌頭,隻能發出無助的哀鳴。
最後夢見了那隻熟悉的白老虎。
白老虎似乎很著急,一直拿鼻尖碰她的頭,嗷嗷地叫……
“夫人?夫人!”
耳邊忽地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略帶急促。
杜若緩緩睜開眼,才發現是蓉嬤嬤。
旁邊還站著紅著眼的丫鬟青團。
見杜若醒了,青團喜極而泣,“夫人,您總算是醒了,嚇死奴婢了!”
杜若疑惑地問:“我睡了多久?”
話一出口,瞬間被自己的粗嗓門給嚇了一大跳。
哪來的水牛?
哦,原來是她嗓子啞了。
“夫人昏睡了一天一夜,還發了高熱,奴婢已經請大夫前來看過了,應該是受了風寒。”蓉嬤嬤三言兩語解釋了前因後果,“藥已經熬好放涼了,可需要奴婢喂給您喝?”
感冒了?
杜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真是滾燙得很,身上也沒有力氣。
於是在腦海中呼叫係統,讓它給自己檢測一下。
“早就給宿主檢測過了,喊了你八百遍都叫不醒,還以為你要噶了呢。”
係統哼道,“宿主確實感冒了,但不完全是,還有點驚嚇過度,喝點安神湯,出出汗就能好。”
感冒很正常,畢竟昨晚的風確實有點大。
但是驚嚇過度?
“搞錯了吧,我沒受什麼驚嚇啊。”
係統切了聲,“有的人啊,就是嘴硬,有沒有宿主自己心裡清楚。”
杜若:“……”
反正她不承認,她隻是太累了而已。
杜若切斷了和係統的交流,掙紮著坐起身,“那就麻煩嬤嬤了。”
青團趕忙往她背後塞了個枕頭。
蓉嬤嬤端起藥碗,坐到床邊,一口一口地喂給杜若喝。
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動作卻十分溫柔耐心,連杜若嘴邊的藥漬,都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擦乾淨。
身為大夫,杜若是個很配合的病人,一碗藥沒幾下就喝光了。
喝完藥,她再度陷入了沉睡。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出了一身的汗,燒也退得差不多了。
身上黏糊糊的,杜若真想洗洗,但感冒還沒好全,這個時候洗頭洗澡有很大概率加重病情。
隻好用熱水隨便擦擦,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