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忍住笑,輕咳兩聲,“你看看我家的狗被你給打的,都受內傷了,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恢複如初。”
“它可不是普通的狗,是我家相公重金買回來的陪伴犬,陪伴了我們多年,感情是無價的。”
“這樣,看在我家相公曾經得你照顧的份上,給你打個折,就……三千兩銀子的賠償吧。”
蘇慕忙道:“還有我家的一千兩彆忘了。”
杜若點頭,笑眯眯道:“對,一共四千兩,這麼多人看著呢,袁大人不會賴賬吧?”
“他敢不給,我參死他!”蘇清堯氣哼哼道。
袁坤額頭青筋直跳,“稍後自會派人送到,就此告辭。”
說完狼狽轉身,抬腳就要走人。
差點和迎麵跑過來的公孫師爺撞了個正著。
公孫師爺滿頭大汗,氣喘籲籲道:“東翁,快,快備香案!朝廷派人來宣旨了,即刻就到!”
宣旨?
蘇清堯和杜若對視一眼,都激動又忐忑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長生老鬼的案子,上麵有判決了。
袁坤也不走了,擰著眉頭站在一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熱鬨的路人和鄰居更加舍不得走了,都好奇地抻著脖子,竊竊私語。
蘇清堯剛命人在門口擺好香案,地麵就傳來劇烈的震顫,接著轟隆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
很快就看到一隊人馬殺氣騰騰往這邊奔馳而來。
烏泱泱的,目測起碼兩三百人,個個全副武裝,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
跑在最前方的,依舊是一輛華蓋覆頂的豪華馬車,繡著五爪龍紋。
陣仗卻比之前連公公來的時候大多了。
馬車在江府門前停下。
從車裡走下來一位太監打扮的男人,身穿紅色圓領袍服,個子高挑,眉目淩厲,長相俊美而陰柔。
看不出具體多少年紀。
怎麼說呢?頭發是都白了,但是皮肉很緊致,身材也很好,說二十多歲也行,三十多歲也像。
反正就很迷。
明明是太監,男人的眼神卻分外睥睨,居高臨下地掃視了一圈,在杜若臉上多停頓了兩秒,然後移開。
開口問道:“蘇清堯蘇大人何在?”
“下官便是。”蘇清堯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問,“不知公公是……”
太監笑笑,“蘇大人客氣了,咱家姓嫪,司禮監秉筆太監。”
司禮監秉筆太監,姓嫪……
蘇清堯心念急轉,忽地腿一軟,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是他?
太後身邊的第一紅人,嫪海!
彆看隻是一個太監,卻擁有代皇帝批紅的權力,僅次於掌印太監,堪比內廷宰相。
這樣的人物,居然會紆尊降貴跑來千裡之遙的鳳陽府,隻為了宣旨這麼個活兒?
直覺告訴蘇清堯,事有蹊蹺。
心裡翻著驚濤駭浪,麵上還是熱情似火地表達歡迎,“原來是嫪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不如先進屋喝杯水,歇歇腳?”
嫪海擺擺手,“不必麻煩了,正事要緊。”
他抬手,身後的小太監立馬呈上一幅明黃卷軸,嫪海徐徐展開。
“蘇清堯聽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