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荒野,一片死寂。
在荒野深處,一抹猩紅的血光悄然浮現,將方圓十餘裡的區域籠罩其中。
血光所過之處,墟獸仿若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操控,雙目猩紅,朝著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深夜時分。
徐煜陡然被一道槍聲驚醒,他猶豫片刻,翻身而起,朝著城門的方向掠去。
透過高聳的城牆,能夠清晰的聽到外麵傳來的狂暴獸吼與淒厲的慘叫聲,偶爾還有著一陣密集的槍聲傳來。
而就在他剛抵達之際,就看到一支車隊正緩緩駛出城門,車隊前方的越野車上,有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是怎麼了?獸潮嗎?”
此時,也有不少擁有公民身份的二品武者陸續趕來,見到一支從城牆上下來的城防軍士兵,便上前詢問。
“聽上頭說,不是獸潮,隻是一些失控的墟獸闖入流民區。”
一個士兵低聲回應道,神情凝重。
聽到這話,徐煜原本揪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對於獸潮的消息,他聽到過不止一次,雖然未曾親身經曆過,但是,經曆過一次小型獸潮追擊後,他深知那種鋪天蓋地的獸潮有多麼可怕。
可以說,如果沒有壁壘的鋼鐵城牆庇護,整個人類聚集地,在那種獸潮麵前,恐怕不堪一擊。
透過緩緩閉合的城門,徐煜看到,遠處火光衝天,雖然尚未波及最臨近壁壘的區域,但是,那片區域必然極為慘烈。
聚集在此的人群紛紛議論,有人低聲咒罵外麵墟獸的凶殘,也有人唉聲歎氣,擔心那些因為這場災難,讓壁壘內的物資變得更貴。
不過,有著鋼鐵城牆庇護,他們倒沒有去想那些墟獸能突破防禦的可能。
徐煜沒有登上城牆去看個究竟,等到接近天亮時分,外麵的動靜已經徹底平息。
張霄的車隊也返回了壁壘,在人群中看到坐在車內的身影安然無恙後,徐煜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清晨時分,城門開啟。
徐煜沒有回去,而是混在出城的人群中。
此刻,外麵的第三區域街道中,彙聚了不少驚魂未定的流民。
看他們衣衫襤褸的模樣,就能知道這些人應該是外區的流民,僥幸從昨夜的浩劫中生存下來,卻沒有了住所。
而第三區的城衛隊正在逐一安排他們進入臨時收容所,對於流民的生死,或許沒多少人在乎,但是,如果沒有流民依附,勢必會影響到壁壘的正常運轉。
徐煜沒有去與張膽打招呼,而是穿過人群,徑直朝著昨夜動靜傳來的方向趕去。
十多分鐘後,穿過第三區域,一片狼藉的景象印入眼簾。
原本老徐家居住的第十一區域,一片狼藉,殘肢斷臂隨處可見,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此時,還有一些穿著城衛隊製服的隊員,正在清掃著這片區域,不過,他們可沒有好心去掩埋屍體,相比起來,那些墟獸的血肉,反而更被他們看重。
任何一頭墟獸,搬進壁壘後,都能賣到一筆不菲的價錢。
至於那些身死在昨夜浩劫中的流民,隻需要清掃結束後,將他們的屍體堆積在一起焚化便可。
見到這幕,徐煜不由一陣心涼。
如果老徐一家還住在第十一區域,恐怕現在也成為了那一地殘骸之一吧?
更讓人心寒的是這些隊員對於同類的漠視,他們甚至對於還有一絲氣息的幸存者哀嚎充耳不聞。
徐煜麵色陰沉,雖然知道這是末世廢土,同情心泛濫隻會拖累自己,但親眼見到這一幕,仍然覺得心口有些壓抑。
“看什麼,你想救人,就自己去,不過,你要是沒錢幫他們付醫藥費和口糧,就彆在這裡礙事。”
一個生麵孔的隊員瞥了徐煜一眼,冷聲嘲諷道。至於其他人,則依舊忙碌著切割墟獸血肉。
徐煜沒有去反駁,路過一處斷壁殘垣時,聽到了微弱的求救聲時,他還是忍不住掀開土石,發現一個奄奄一息的幸存者。
但是,從起微弱的氣息來看,後者顯然也撐不了多久。
“彆白費力氣了,能活下來的都逃到壁壘附近去了,留在這片區域的,都是快死之人。”
一個擁有公民身份的二品武者搖了搖頭,轉身向壁壘的方向走去。
他們大都隻是出於好奇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一切平息下來,才出來看看。
至於救人?
壁壘中生存的壓力多大,他們哪有這閒工夫。
徐煜沉默的將那幸存者放下,給他遞了半瓶水和一小塊乾糧後,起身向前繼續走去。
“怎麼?感到迷茫了嗎?”
就在徐煜內心有些壓抑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先生。”
徐煜回過神來,看到來人後,頓時有些驚愕。
“你是不是覺得太殘酷了?”
朱先生並未解釋自己為何來到這裡,他衣袍整潔,與周圍狼藉的環境格格不入。
“本就是如此,弱者沒人會同情。”
徐煜搖了搖頭,他並不是聖母,隻是見到這種慘狀,多少會受到一些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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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改變這一切?”
朱先生帶著一抹笑意,突然問道。
徐煜一愣,改變這些?
“隻要你的實力足夠強大,就能重新定義規則。就像現在的十大主城,雖然也殘酷,但是,至少建立了秩序,不會有這麼慘烈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