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們默然無聲,紛紛跳下戰馬。
很快,一群背著包裹挑著擔子的役夫趕了過來,拿出乾糧與豆餅等人吃馬嚼的吃食。
這些役夫要麼是身體羸弱,要麼是年紀大,要麼是身體殘疾,又不得不服兵役,如果沒有足夠的捐稅替代兵役,那麼就隻能以役夫的身份在軍中服務。
雖然不至於上前線衝鋒陷陣,但運輸糧草軍械,安營紮寨,運送傷員等等活計需要他們來做。
本來三郡援兵輕裝來援,隨軍前來的役夫並不多,這些役夫大部分都是在上陽郡征召來的。
方寧也領了三塊硬邦邦的黑麵饃和一壺水,權當是午餐了。
他的雙臂都被繃帶緊緊束縛,吃飯隻能雙手夾著黑麵饃,吃相十分的滑稽。
賀子丹看到,打趣道:“寧哥兒,你這雙手合十的架勢,是要禮佛求仙嗎?”
如今,賀子丹也和方寧十分熟悉,更是戰場出生入死兄弟,說話也就十分隨意。
方寧惱火地道:“咱們的軍醫是不是二把刀?我的傷勢有那麼嚴重嗎?非要雙手都綁起來?要我說呀,咱們的軍醫人員應該好好的培訓一下了。”
石磊接話道:“寧哥兒,可不能那麼說。咱們出生入死難免不會流血受傷,還不得那些軍醫大夫救治?這話聽到了大夫耳朵裡,下次治病不給你用麻沸散,活活疼死。”
林森插話道:“彆說什麼不吉利的話。跟著寧哥兒,咱們的損失已經很少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說起來,這一場大戰下來,咱們又能得多少信譽券?”
方寧笑著道:“林統領,你現在滿腦子都是錢啊,怎麼跟張迅那幫子漁陽兵一個德性了?”
“還不是寧哥兒給帶的道兒?以前咱們兄弟哪裡知道打仗還能那麼賺錢?我可是攢了一百來張的信譽券了呀,等戰鬥打完了,回家能買上幾十畝好田產了。”
方寧一邊啃著邦邦硬的黑麵饃,一邊說道:“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秋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賀子丹撓撓頭,道:“寧哥兒的話,有時候就透著玄機,充滿了哲理,不得不服啊。”
“扯淡!賀大哥,可彆拍我的馬屁,還是抱寧將軍的大粗腿好。”
眾人說說笑笑,似乎是來秋遊露營的,和一裡地外的喊殺震天形成了一種說不出的彆扭反差。
聚集在方寧身邊的,無一例外都已經是久經戰陣的老兵,知道這短暫的休息進食,隻不過為了接下來更為殘酷血腥的衝殺肉搏。
好在,他們的方寧參軍,總能帶著他們逢凶化吉。
補充了能量之後,方寧眯著眼小憩了一會兒,這種狀態,在依然鏖戰不休的戰場上可以說是十分奢侈,卻也特彆的實用。
按照方寧的理論,休息是為了更好的戰鬥,戰鬥是為了更好的活著。
當方寧睜開眼,看到的是已經滿血複活的六百騎兵,儘管有戰損,但這些鐵血漢子就是六百人,一直都是。
“出發!”
方寧重新上車,眾將士翻身上馬。
六百騎兵精神抖擻,隨著方寧的戰車穿插走位,很快就從己方的大陣中突出去,投入到了難解難分的戰場當中,直插草原騎兵的中軍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