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看到自己的同伴頭骨白花花的都露出來了,被嚇得渾身哆嗦,拚命搖頭,含糊道:“不……不知道……我們隻奉命……拿到腰牌……殺了你……完成任務有重賞……具體原因……真的不知道……”
方寧盯著他的眼睛,見他瞳孔因恐懼放大,神色不似作偽,知道再問也問不出更多。他起身衝丁一點了點頭,丁一領會,劍背輕輕敲在兩個大漢的後頸,兩人瞬間昏了過去。
芳姐上前,用銀針試探了下地上的屍體,確認都已氣絕,皺眉道:“這些人死得乾淨,連個活口都沒留下多少,看來陳秋做事很謹慎。”
童柔扶著臉色發白的周巡,小聲道:“沈青的乾兒子要殺寧哥兒,會不會……和沈青有關?”
方寧捏著紅玉腰牌,摩挲著上麵的“青”字,陷入沉思。
沈青當初把腰牌給他,說是方便他進京辦事,可現在他的乾兒子卻要搶回腰牌殺他,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麼貓膩?是陳秋自作主張,還是沈青也牽涉其中?
窗外的夕陽漸漸落下,暮色漫進房間,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方寧看著地上的屍體和昏過去的活口,心裡清楚,這趟南下的路,恐怕真的不好走。
方寧正盯著昏過去的活口琢磨對策,雅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陣帶著黴味的風卷了進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門口站著個乾巴巴的小老頭兒。
他穿件洗得發毛的灰布長袍,身材比周巡還矮半頭,顴骨凸起,臉頰狹長,眼神斜睨著屋裡的人,下巴抬得快碰到鼻尖,活像隻成精的老鼠。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還在這兒審來審去?”
老頭兒尖著嗓子開口,聲音尖銳瘮人。
“你們剛才吃的羊肉裡,可是我親手調製的八喜散,現在毒已經入了肺腑,半個時辰內必見血封喉!”
他晃了晃手裡的黑布包,語氣越發傲慢。
“想活?簡單!都給老夫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再把桌上那紅玉腰牌交出來,老夫興許能賞你們半顆解藥,饒你們狗命!”
方寧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上下打量著老頭。
“我說老頭兒,你這乾瘦模樣,再戴個眼罩,是不是該叫斯普林特大師?跟人學放毒就算了,還學人家擺譜,你家長輩沒教過你沒事彆瞎逼逼兒?”
“斯普林特?什麼鬼東西!”
老頭沒聽過這名字,卻從方寧的語氣裡聽出了嘲諷,頓時炸了毛。
“好你個黃口小兒,敢罵老夫!今日就讓你嘗嘗‘百足噬心’的滋味!”
他猛地扯開黑布包,“嘩啦”一聲,數十隻巴掌長的蜈蚣從包裡掉出來。
那些蜈蚣黑亮的殼上泛著油光,腳爪呈詭異的青綠色,落地後竟不四散逃竄,反而齊刷刷地朝著眾人爬去,爬過的地方還留下細細的銀線,顯然帶著劇毒。
“啊!”
童柔最怕這種多足的毒物,嚇得往後縮,躲在芳姐身後,臉色慘白。
胡連也下意識退了兩步,拿著刀,卻不敢輕易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