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從裡麵走出來了一個穿太醫院吏員服飾的家夥。
這家夥留著一頭濃密的卷發,鼻孔朝天,邁著八字腿來到了方寧的前麵。
“你就是要找王太醫的方寧?王太醫忙著煉製陛下要用的芙蓉膏,哪有功夫見你?”
方寧耐著性子說道:“聽聞王太醫醫術通神,我身上的傷總不見好,想請他指點一二。”
卷發吏員嗤之以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指點?王太醫可不是阿貓阿狗都能見的。朝中一品大員求診,還得提前三天遞帖子,你一個小小的什麼兵馬司指揮使,也配讓王太醫分心?趕緊走吧,彆在這兒耽誤王太醫的事,要是誤了陛下的芙蓉膏,你可是要掉腦袋的。”
話音剛落,他也不等方寧回應,轉身就衝守門太監抬了抬下巴。
“看好門,彆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說完,便推門進了院,“砰”的一聲將院門重重關上,震得門環都晃了晃。
方寧火了。
如今他雖然不能說在這個世界混得風生水起吧,但如剛剛那個家夥的傲慢對待,還是頭一次。
“兩位,剛才這位難道就是王太醫?”
兩個守門的太監齊齊搖頭,回答道:“不是王太醫,是太醫身邊的跟班。”
這下子更讓方寧火冒三丈。
一個小小的跟班的,不過就是奴才,也敢對自己這樣的天命之人指手畫腳?今天這個門老子還非進不可了。
當然,方寧是不可能硬闖的,畢竟這是在皇宮當中,萬一鬨出點事情來,可不好收場,畢竟這個王文哲是皇帝老兒的供貨上家,自己還真的不好得罪。
因此,方寧假意離開,繞著院落走了半圈,在西側牆角找到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旁邊還有棵老槐樹,枝葉垂落下來,正好能遮住牆頭。
方寧活動了下還隱隱作痛的腰腹,深吸一口氣,踩著槐樹枝椏輕巧翻上牆頭,落地時借著草叢的緩衝,沒發出半點聲響。
剛跳進院子裡,一股混雜著罌粟甜香與草藥的怪異氣味就撲麵而來,聞得人有些頭暈。
院落裡靜悄悄的,隻有東側的房屋傳來隱約的聲響,方寧放輕腳步,貼著牆根往正屋走,那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那聲音是斷斷續續的慘叫聲,夾雜著卑微的祈求。
“王大人……求您了……再給我一點芙蓉膏吧……我快熬不住了……”
“王大人慈悲!沒有您的藥,我這條命就沒了!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爺爺,王大人您是我的親爺爺,看著孫兒孝敬的份兒上,請爺爺賜藥吧!”
方寧悄悄扒著房屋的窗縫往裡看,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