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等四人各自擺好了自己的樂器,互相對視之後,哈哈大笑。
“賢弟,咱們先試試音。”
盛秀坐在古箏前,指尖輕撥,一串渾厚的音符便流淌出來,先定了個舒緩的調子。
袁進握著鼓槌,試探著敲了兩下堂鼓,聲音沉穩有力,正好卡在古箏的間隙裡。
馬興成將笛子湊到唇邊,清亮的笛聲如鳥鳴般響起,順著古箏的調子往上走。
方寧則抱著琵琶,指婉轉的琵琶聲穿插其間,填補了高低音之間的空白。
起初幾人還略顯生澀,袁進的鼓點偶爾快了半拍,馬興成的笛子也有沒跟上的時候。
方寧笑著喊停,道:“咱們先跟著袁兄的鼓點來,鼓點慢,咱們就慢,鼓點快,咱們再快,先找齊節奏。”
調整過後,再奏時便順暢了許多。
古箏的渾厚、笛子的清亮、鼓的沉穩、琵琶的婉轉交織在一起。
很快,配合默契了之後,四個人就嘗試合奏了《高山流水》,剛開始的時候,確實不是很如意,但四人互相探討之後,終於讓樂曲流淌如水,順暢起來。
雅間的門窗本就沒關嚴,樂曲聲順著縫隙飄出去,引得整個倚紅樓都安靜下來。
彈奏一曲之後,有人叫起好來,甚至有的正在房間裡喝花酒的也出來聽曲子了。
盛秀意猶未儘,向方寧問道:“之前聽賢弟演奏的第一個曲子,曲調粗獷豪邁,當是在戰場上得到的靈感吧?那是什麼曲子?”
方寧心中暗笑,哪裡是什麼在戰場上得到的靈感?
但他還是一本正經地道:“此曲名為《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好名字!好豁達的名字。置生死於度外,視金錢如糞土,真乃漢子也。賢弟先來演奏一番,我等也好跟著合奏。”
方寧點點頭,開始演奏《一無所有》。
當時演奏這首曲子,方寧單純是因為這是搖滾樂的開山之作,對他有很大的影響力,更因為曲子節奏特彆強烈,很容易抓住人心,沒有那些花裡胡哨,特彆有衝擊力,也很好演奏,因此才會選擇它。
當高亢悠揚的曲調一出,盛秀等人就不由自主地跟著打著拍子,很快,當一個循環的旋律再次出現之後,三個人也紛紛加入了進來,並且很快和方寧的節奏完美配合起來。
從這一點來說,盛秀等三人的音律功底要遠高於方寧,能夠從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隻憑著曲調音節就能夠對上旋律。
《一無所有》本就是搖滾樂,要的是激情,要的是宣泄。
方寧在酒精的作用下,把來到這個世界的無奈和孤獨都在指尖宣泄了出來,曲風也就越來越粗獷蒼涼,不由自主的就帶來一種飄向了北疆茫茫大草原的那種無邊無際的衝擊力。
有盛秀等三人的其他樂器的伴奏,讓曲子越發的宏大激亢,振聾發聵深入人心。
這下子,比起之前的《高山流水》的演奏,音樂的聲響不隻提升了一個量級,如滔滔洪水一樣,從雅間裡釋放出去,籠罩了整個怡紅樓。
有幾個脾氣急躁的客人,本嫌聲音太大想抱怨,可一聽說奏樂的是盛國公府的三公子盛秀,便立刻把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