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孟修德言說讓方寧放心,但方寧外表看著輕鬆,內心實則依然繃緊,甚至已經做好了打算,一旦有個不妙,那就拚個魚死網破。
似乎是看穿了方寧的打算,宮長久緩緩第閉上眼睛,道:“老孟啊,你乾嘛不早點跟孩子說?讓孩子心裡猜來猜去的,多沒意思。”
孟修德“哦”了一聲,道:“老宮啊,現在方寧是你們玄院的學生了,應該由你負責跟他說才對。”
“莫要吵俺睡覺。”
孟修德氣哼哼地啐了一口,道:“老宮啊,你多說兩句話能死啊?”
話是那麼說,但孟修德還是轉向方寧,麵容輕鬆地對方寧說道:“方寧,還是跟你說了吧。你身邊的這個書童可是黑牡丹?老溫早前給我等來信提及到你身邊少女疑似牡丹,讓我等多加照拂,因此,你也就不必戒心滿滿了。”
方寧一愣,拱手問道:“敢問孟夫子,老溫可是溫吞大哥?”
“除了那個老家夥還能是誰?一天天的沒事儘給我們找麻煩?”
方寧神情微變,腦子裡快速盤算,終究還是問道:“請問兩位老前輩,可知道牡丹在京都的過往?能否告知方某?”
孟修德果斷地搖頭,道:“時候未到,若非你現在像個驚弓之鳥,又是在老宮的地盤上,老夫也不敢跟你說這些。老夫能告訴你的,隻有一句話,那就是千萬不要讓你的小書童靠近皇宮。”
閉著眼睛的宮長久搖晃著搖椅,輕輕地說道:“若你放心,可讓牡丹在我這院子裡住下就是。”
方寧看兩人始終不說,一個警告一個提出保護,心下更是凜然。
他長揖掃地,對著兩個老者說道:“幸得兩位前輩相助,晚輩感激不儘。隻是牡丹已經失智失語,尋常人等未必能夠相處得來。晚輩心內有數,就不勞煩兩位前輩。”
孟修德嗬嗬一笑,道:“也罷,老溫那老家夥信裡提到過,你呢,是不會輕易相信人,這是優點,很好。但若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儘可以找我等這些老骨頭,彆的不行,打架還是能夠助拳的。”
正說著的時候,那隻灰鳥飛了回來,就好像是一枚炮彈一樣俯衝而下,直奔打盹的宮長久。
眼看著要衝撞到宮長久,灰鳥在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拉升起來,與此同時,一坨鳥屎噴射而出,落點就是下方的宮長久。
“孽障!客人麵前也要丟臉不成?”
宮長久眼睛也不睜開,隨手揮舞起了身旁的拐杖。
他距離灰鳥有五米多高,乾瘦矮小的身體就算加上的拐杖的長度,也不過三米左右,但不知道怎麼的,拐杖就勾到了灰鳥,把灰鳥身上的羽毛打得七零八落,但那灰鳥竟然也掙紮著從拐杖下逃脫,灰頭土臉地落回到了房簷下。
方寧看了一眼那灰鳥身上雜亂的羽毛,內心驚詫。
這鳥也不是什麼好鳥,更不是什麼凡鳥。
“老師,學生孫知乎求見。”
院門外傳來了一道洪鐘一樣的聲音。
宮長久眼睛也不睜,說了聲:“進來吧。”
方寧下意識抬頭,頓時愣住了。
從外邊走進來的那人身高足有兩米,肩寬背厚,玄色院服穿在他身上,竟繃出了清晰的肌肉線條,活脫脫一副“行走的荷爾蒙”模樣。
“老師,您叫我?”
孫知乎看到了孟修德和方寧以及夜魅,但都沒有理會,隻是規規矩矩地站在了宮長久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