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柔歪著頭,甜甜一笑,繼續給方寧擦拭。
“我自然知道你激動呀。不過陳大夫說了,你長期臥床,一旦醒過來要慢慢的靜養才行。你可要乖乖聽話。”
方寧像個孩子一樣點頭。
童柔一邊給方寧擦拭身體,一邊說道:“芳姐姐知道你和那個什麼妃子搞在一起的事情,很生你的氣,說你怎麼喜歡老女人……”
方寧張大了嘴巴,驚訝地看著童柔。
“芳姐知道啊?!那她還……是故意的呀。哎,女人心海底針。好吧,我承認有的時候上頭了,逢場作戲,都是不得已的……”
童柔點點頭,很鄭重其事地說道:“我知道啊。芳姐也知道啊,但是你差點因為個老女人就喪命,就不值當了。”
童柔從始至終沒有一句怨言,但方寧依然能感受得到童柔對睿妃的怨恨,那種怨恨是藏在心底,不需要言語來表達,卻能用靈魂感知的那種。
“好吧,我可以跟你鄭重承諾,我發誓,以後絕對不隨便找女人了。”
童柔看著方寧,嫣然一笑,道:“不用的,我知道寧哥兒是做大事的人。男人嗎,連德發大叔都能一妻一妾呢,何況是寧哥兒你呢?三妻四妾很正常。”
“隻是,女人不要那麼玩命吧?身體要緊。那個什麼皇帝的妃子,一定是蘇妲己那樣的九尾狐狸精,要吸乾榨乾你的。”
方寧哈哈大笑,親了一口童柔,道:“我的好老婆,怎麼那麼的善解人意呢?放心吧,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誰都取代不了。”
童柔嬌羞地低頭,道:“如果說容貌,無論是芳姐還是夜魅姐,都遠超過我,我想那個狐狸精妃子也一定很漂亮,我呢隻是個沒爹沒娘的山裡孩子,不求大富大貴,隻求能有個吃飽穿暖的生活,已經很知足了。”
方寧將童柔摟在懷裡,輕聲在她耳邊說道:“這一世啊,第一眼看見的是你,所以注定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不可替代的那個人。”
正當兩人親親我我的時候,外邊傳來了三六九的聲音。
“主子,王百戶長聽說您蘇醒了,特來求見。”
方寧一愣,自言自語道:“王百戶長是誰啊?”
童柔從方寧懷抱裡掙脫,整理自己的儀容,說道:“現在黑熊嶺的百戶大人是王有德王六叔。”
“王有德?”方寧嘀咕了一句,卻是想不起來這個王有德是哪號人物,難不成是從外邊派到了黑熊嶺做百戶的?
“王有德王六叔,還有個綽號,叫獨眼老六。”
方寧吃了一驚,問道:“啊,獨眼老六真名叫做王有德啊?他都成了百戶長了呀,不得了呀。”
方寧當然知道王有德了,當年在黑熊嶺與山匪大戰的時候,這老兵王有德作為刑訊官,可是給被抓來的山匪好好地上了一課,其刑訊的殘忍狠辣讓方寧都咋舌,不想分彆一年多,王有德竟然成了百戶長了。
“三六九,請進來吧。”
不一會兒,王有德走了進來。看到童柔也在,咧嘴一笑,不進屋。
“童娘子也在呀。”
“王六叔,快請進吧。”
王有德這才進來。
方寧瞧著眼前這個穿著嶄新百戶長官服的王有德,那隻獨眼被黑色眼罩罩著,看著倒是意氣風發,哪裡還有曾經那個胡子拉渣滿嘴酒氣的老兵影子了?
“王六叔來了?快請坐。柔兒,搬個椅子來。”
王有德一笑,道:“彆忙活了,我坐炕上就行。”
於是,王有德坐在了方寧的身旁,熟稔地說道:“寧哥兒啊,這一次回來是不是就不打算回京都了?”
方寧嘿嘿一笑,道:“不是有聖旨嗎?永不敘用。我在京都是沒有活路了。回來,見到老兄弟們,正好甩開膀子乾。”
王有德一聽,哈哈大笑道:“就等寧哥兒你一句話呢。你可知道,咱們黑熊嶺出去的弟兄,那在上陽郡已經是橫著走了,不是千戶就是千總的,我算是沒出息的,混了個百戶長。”
“喝水不忘打井人,咱們弟兄可都記得寧哥兒的好兒呢,沒有寧哥兒帶著兄弟們闖出去,到死我們都不過是個破落軍戶,最後亂葬崗子上一丟,甚至就死在戰場上,被野狗啃乾淨了屍骨。”
“沒有寧哥兒在,我們沒有主心骨啊。你回來了,昏迷著,你可知道我們多焦急?幸好你醒過來了。寧哥兒,帶著大家夥兒乾吧。”
方寧淡淡一笑,道:“王六叔,啥時候改行當說客了?這是在慫恿我乾嘛?我可是朝廷點了名永不敘用的罪人。”
王有德哼了一聲,道:“扯淡呢!聽朝廷的有個屁用?我的這個百戶長是他們給的?還不是托寧哥兒的福氣嗎?一年前,你還是小娃娃呢,不也是帶著大家把穿山虎那些山匪打得落花流水的嗎?”
“不行,你還來做總教頭,或者是參軍,我們都聽你的就是了。”
方寧倒是挺感動,畢竟這是對自己的無限信任,都是從戰場上生死廝殺中積累出來的信任,可不是說著玩的。
隻是,方寧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如果真的有什麼異動,被朝廷抓住了小辮子,到時候搞不好就連累所有的生死弟兄。
拋頭顱灑熱血,方寧不怕,相信謝宇李根王德發那些生死弟兄也不怕,可如果不是死在戰場,而是死在陰謀詭計政治搏殺裡,那可不是方寧想要的。
因此方寧說道:“王六叔,感謝你對我的信任,但我隻想暫時先平靜一段時間,等琢磨好了,咱們再決定下一步。”
“寧哥兒,我聽你的。不隻我聽你的,連黑熊嶺的老少爺們都聽你的,還有石磊,賀子丹他們,都聽你的。聽說你又被朝廷欺負了,兄弟差點就操家夥去乾姥姥的了。”
“行,王六叔,咱們不說這些了,兄弟們可都好?”
王有德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打開了話匣子。
“你想聽誰的事兒?王德發那敗家玩意最有意思了,他不是倆老婆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那叫一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