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寧的營地外,有幾根樹立起來的長長的杆子,杆子的儘頭,吊著五顆死人頭,都是被方寧下令砍頭的海盜。
一時間,全營肅然。
而方寧也借此宣布:“從今天開始,不管是什麼樣的俘虜,都還是人,既然是人,就要有人性,不能剝奪他們作為人的基本權利。若還有人如此壓迫俘虜,淩辱婦女,驚天鯊比目魚就是前車之鑒!田寒……”
田寒聽到了,腿肚子都軟了,硬著頭皮出來,站在了方寧的麵前。
“田先生,你負責起草基本的俘虜條例,按照我的想法,保障俘虜們的基本權益,任何人如果違反了,就要按照起草的俘虜條例進行懲罰,明白嗎?”
田寒本來以為自己會被兩個海盜頭領牽扯,心裡七上八下的,一聽到方寧竟然還要自己起草什麼俘虜條例,頓時知道這是根本不打算將他和海盜們混為一談,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命令也算是重用。
想到這裡,田寒雙膝跪地,對著方寧說道:“屬下遵命!”
方寧轉頭,看向了周圍的所有部下。
“闊彆等人奮起反抗,雖無過錯,但也傷了人命,也當受罰。念其情有可原,罪罰可減輕。闊彆……”
闊彆此時看到了眼前發生的一幕,尤其是看到了方寧竟然真的將部下的頭顱砍掉了掛起來,心裡百感交集。
聽到方寧喊自己,闊彆下意識地立正站好,應聲道:“大頭領,闊彆在!”
方寧看了一眼闊彆,問道:“那兩個海盜兄弟的屍骨未寒,我要為他們討回公道。說說,殺人動手的誰?”
闊彆昂首挺胸道:“是我,兩個人都是我殺的。”
“好,是條漢子。剛才我已經說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把闊彆給我吊起來抽一百皮鞭!”
有人應聲過去,將闊彆捆綁起來。
闊彆大聲地說道:“大頭領刑罰分明,闊彆甘願受罰!”
很快,闊彆就被人吊了起來,一頓皮鞭抽下去,闊彆硬生生地不吭聲,眼睛裡卻是閃著光。
“好了,都散了吧,該乾嘛乾嘛去。”
說完,方寧帶著人轉身就走。
圍觀的眾人也紛紛散去。
田寒在方寧走後,感覺到後心涼颼颼的,卻是被冷汗浸透。
這方寧殺伐果斷,行為難以揣測,委實是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既然方寧當眾命令自己修訂俘虜條例,自己就得做好,不然的話,萬一方寧一個不高興,沒準高杆的人頭就變成了自己的。
兩日後,處斬海盜的風波漸漸平息下來,而田寒還在廢寢忘食地趕稿。
在他麵前的案幾上攤著厚厚一疊竹簡,上麵用炭筆寫滿了潦草的字跡,又被反複塗劃。
方寧交給他的差事,讓他起草俘虜基本權益條例,比他以往任何一次為張迅謀劃都更難。
這個時代的戰場,俘虜從來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或為奴,或為餌,哪有什麼“權益”可言?
方寧雖給了方向,說要“保衣食、禁虐殺、按勞取酬”,可具體到如何界定“足額口糧”、怎樣區分“勞役輕重”、違紀後如何懲處而非直接屠戮,都讓田寒絞儘腦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