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清寒十一歲成名,親手殺了兩名匪徒,十三歲就能和江湖名宿過招比試,被家族認為是最有希望成為修行強者的人,也因此被送入到了太學院。
嶽清寒也不負眾望,能夠在人才輩出的太學院成為這一屆學生當中武力值最強者。
而一路綠燈的嶽清寒從未像此刻這般狼狽,哪怕當日死戰鷹擊老怪,留下深深傷疤的那一刻。
此時的嶽清寒依靠在了牆壁上,左手反握刀柄,咬著一條粗布帶,纏繞著右臂那處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卻用刀背死死壓住傷口,借著齒間力道將布帶纏緊,每動一下,額角就滲出豆大的汗珠,但他沒有哼一聲。
此時此地,是嶽清寒的高光時刻,也是嶽清寒的淒涼時刻。
他獨自守在萬財莊園後院的朱紅大門前,麵前的空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數十具屍體,有穿著短打的江湖人,也有身著勁裝的死士,個個死狀慘烈,其中一多半都是被他所殺。
那道不算寬闊的門檻,被他用血肉之軀守成了銅牆鐵壁。
“清寒,再撐一下,老師說過,堅持就是勝利。”
身後傳來弱弱的聲音,隨著聲音,周巡從門後踉蹌走出,他剛因第三次嘔吐,臉色比嶽清寒還要難看得多。
“我找到了一個藥箱子,裡麵還好有點急救的,能用上。”
說著,周巡提著藥箱上前,從裡麵取出金瘡藥和乾淨繃帶。
“這是最後一點傷藥了,我幫你重新包紮。”
看到嶽清寒手臂上已經看到白色骨頭的深深傷口,周巡又是一陣嘔吐感湧來,但此時他的胃內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內容物,吐也吐不出來什麼了。
“嘿嘿,大師兄,我來吧!”
看到周巡那個樣子,嶽清寒搶過了周巡手裡的金瘡藥,一股腦倒在了自己的傷口患處,頓時臉色極其的精彩。
那種劇痛差點就讓他的硬漢形象崩潰,不過,通過他瞪眼死死盯著對麵的人群,總算是將這一股子刮骨斷筋一樣的疼痛忍了下去。
在眼前幾十具屍體的另外一麵,數以百計的江湖人士和精兵死士圍成半圓,手持刀槍劍戟甚至還有軍械弩箭,但卻沒一人敢貿然上前。
他們親眼見過嶽清寒的凶悍。
方才衝得最猛的三個江湖好手,被他以傷換傷的拚命打法,一刀一個,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要知道,連續三天的追殺,便是個鐵人,也該真氣油儘燈枯了吧?可是嶽清寒依然沒有倒下,始終能一步殺一人。
“是我拖累了你們。”
胡連在蘭心的攙扶下從院內走出,他右腿受了箭傷,隻能拖著行走,臉色蒼白如紙,看著門前浴血的兩人,聲音滿是愧疚。
“若不是我帶著蘭心投奔你們倆,也不會引火燒身,讓你們陷入險境。”
“胡伯父說的什麼話?!你是咱們師父的心腹,自然是要受到重點保護。恨隻恨那些死人咬的太緊,但凡有一點……”
嶽清寒大聲說話,不小心牽動傷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