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突然出言招攬齊魯,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早有打算的。
還是那句話,現在的方寧是在事業的草創期間,需要大量的人才,而齊魯這樣的人才儘管有些缺點,但本身也是有才乾的,並且方寧作為指揮使期間,上下配合的還是比較默契。
而齊魯聽到了方寧的話之後,單膝跪地,對天發誓道:“大人,齊魯之前在大人當指揮使的時候,就已經認定了大人就是我齊魯的主公。胡先生、嶽爺都曾經跟我說過,說京都會亂,希望我考慮跟著大人乾。”
“當時,我還是有些猶豫的,可是後來京都真的如大人預料的那樣鬨了兵亂,我對大人的神機妙算佩服得五體投地,早已經打定了主意,跟著大人一起乾。大人走到哪裡,我齊魯就跟到哪裡,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方寧十分的滿意,將齊魯拉了起來,說道:“我也很希望你能來幫我。如今,你的叔叔進了京都,也是反對太子黨的一個重要人物,沒準在接下來的論功行賞中會封侯拜將,你選擇跟著我,豈不是失去了這麼一個大好機會?”
齊魯卻是認真地說道:“我齊魯愚鈍,但我的叔叔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清楚的很。中庸之姿罷了,跟著周清那樣的瘋子能做出什麼大事?我並不看好。”
方寧上下打量齊魯,很吃驚齊魯對自己叔叔齊盛做出的判斷,不過,方寧對齊盛的前景判斷也是不很看好,沒想到齊魯竟然和自己有相同的看法,看來齊魯還有些腦瓜子的。
“確實,我也認為齊盛總兵若不及時改換門庭或者及時收手的話,將來必然會遭受滅頂之災。我倒是有一計,可讓齊盛總兵至少能夠保住項上人頭。”
齊魯忙問道:“大人,請賜教。”
“我先跟你說結論。周清必敗,魯王必敗,多則一年,少則一個月,這兩人都會成為這一場動亂的犧牲品,就和之前的太子周典一樣。若是你的叔叔想要從這場漩渦裡逃生,那就要給自己留好退路。聽我說……”
齊魯仔細地聽了方寧的分析之後,雖然覺得方寧的話有些不可思議,但素來佩服方寧的他還是點頭稱是。
“好的,卑職會找機會跟我叔叔聊聊這事兒。”
隨即,齊魯告退,去找自己的族叔齊盛去了。
而方寧又找來了之前和自己曾經在大運河上剿匪過的四個骨乾士兵,分彆是張龍、趙虎、王超、馬漢。
這四個人也是之前方寧從數百名東關城兵馬司兵卒當中選拔出來,準備當成重要的親隨力量培養的,原本以為回去了老家之後,就不會有機會和這四個人見麵,但如今又有了機會招攬他們四個。
四個形象迥異的兵卒站在了方寧的麵前,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欣喜。
“參見方大人!”
就和兵馬司其他的舊部一樣,四個人對方寧是發自肺腑的認同。
方寧擺手讓四個人站起來,說道:“我這次回來,辦完事就會回去。你們四個人的能力我很認可,很想帶著你們一起去闖蕩一番事業。”
“若是願意,你們四個就跟著我走。你們的老娘老父和妻兒我都會安排離開,不但有一筆安家費,還會給你們每個人百戶的待遇,怎麼樣?”
四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由肚子裡墨水最多的王超說道:“大人,我們四個人本來就想著跟大人乾一番事業的,隻是大人突然之間回了老家,讓我們幾個也是懊惱了許久。既然大人重返京都,我們也商量過了,定然會追隨在大人的左右。”
方寧著重指出了一點:“我先說明,我要回去老家那邊,你們跟著我可就要從富庶繁華的京都到邊遠荒涼的北疆,可願意?”
四個人幾乎異口同聲道:“我等願意。”
“好,我沒看錯你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跟在我的身邊。回去跟你們的家屬說說,如果家屬不願意的話,我也絕對不勉強。”
四個人點頭,給方寧行禮後離開。
至於東關城兵馬司的其他人員,方寧也基本都了解,要麼是拖家帶口的,要麼就是不會有張龍等四人那樣的堅定,所以,他也不會去刻意招攬。
方寧是判斷京都會亂,而且不隻是現在這種亂,是更加的混亂。
曆史的規律已經告訴了方寧,但凡一個國家沒有一個明確的繼承統治者的時候,那些有資格登上九五之尊之位的順位繼承者都會蠢蠢欲動。
太子周典的死,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會有更多人死去,會有更混亂的局麵發生,對於大多數的普通人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早早地離開這個漩渦。
可是,大多數普通人都會安於現狀,哪怕此時此刻正在鬨兵亂,也都會樂觀地認為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
方寧的認知是超越這個時代,而他講出來自己的判斷,也會超越大多數普通人的認知,因此,他不會去浪費口舌勸說那麼多人離開京都,哪怕有的人和自己關係很親密。
但有些人,是必須要去嘗試勸說的。
比如,六扇門的女總捕頭燕飛。
燕飛和方寧的關係可以說是火熱加曖昧,那個有著男孩子性格的女捕頭,在與方寧相處的過程中,更多時候是主動的一方。
如今,重返京都,方寧一想到了燕飛,心頭就一陣的火熱。
因此,方寧隻是在指揮所呆了不長時間後,就從後門溜了出去,直奔刑部六扇門。
當方寧進城的時候,發現城門處的盤查相當的嚴密,凡是過往的路人,都會被攔住,仔仔細細地搜查。
不過,要想快速通過的話,有一個小竅門,那就是塞銀子給守門的官兵。
於是,方寧也就“入鄉隨俗”,塞給了盤查自己的士兵二兩銀子後,順順利利地進了京都城。
和印象當中的京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是整個城市上空仿佛籠罩著一種讓人壓抑的空氣,不但在道路上行走的車馬很少,而且都是行色匆匆,倒是不時看到一隊隊的士兵招搖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