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新婚燕爾,春風撩人。黎玄從前從未意識到這八個字的深意。
他自幼便沉浸於劍道與機關術數之中,不為外物所動,兒女情長在他看來不過是束縛心境的冗餘之物。
可如今,當他擁著懷中溫軟的身子,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獨有的淡雅幽香時,他才莫名的懂得了這句俗語的含義。
這春風,原來是可以這般柔軟,這般撩人的。
新婚第一天,一向習慣了早起練劍的黎玄卻破天荒地磨磨蹭蹭著不肯起身。
室內一片溫馨寧靜,雲微還睡得很沉,長長的睫毛在她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呼吸平穩而綿長。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雲微的臉頰,從眉梢滑過眼角,又來到她小巧的鼻尖,最後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看著她熟睡時因親吻而微微腫脹的紅唇,嬌豔欲滴,黎玄心頭一熱,沒忍住低頭親了親,輾轉廝磨,直到懷中的人兒發出幾聲不滿的嚶嚀,那雙水潤的眼眸微微睜開,帶著初醒的朦朧與嬌憨,他才戀戀不舍地起身。
雲微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他起身,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彆走……”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嬌嗔。
黎玄的心瞬間軟成一團,他俯身在她額頭輕吻,柔聲道:“我去練劍,一會兒就回來。”
待雲微在侍女的伺候下起床時,已是日上三竿。她對著銅鏡,任由婢女為自己描眉梳妝。
黎玄徑直擠了過來,站在雲微身後,目光灼灼地盯著鏡中的她。
他看著雲微那經過精心描繪的眉眼,看著那微微泛腫的唇瓣,眼中蠢蠢欲動。
雲微從銅鏡中看到了他眼底那份熾熱,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淺笑。
她朝侍女們使了個眼色,婢女們心領神會,很快便識趣地躬身告退。
待房中隻剩下他們二人後,雲微才拿起那盒精致的口脂遞到黎玄麵前。
“你……幫我擦嗎?”雲微輕聲問道,眼中帶著狡黠的笑意。
黎玄點了點頭,接過口脂,修長的手指輕輕沾取,然後小心翼翼地摩擦她的紅唇。
他描摹著她的唇,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熱。然而口脂還未完全塗抹均勻,他沒忍住又一次低頭親了上去。
新婚的第一個月,黎玄很高興。
他麵上依然不顯,外人看來他仍是那般清冷自持,但熟悉他的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得到他周身散發出的那份愉悅與滿足。
黎玄的師父看著原本心無旁騖,一心問道的弟子如今卻整日陷入溫柔鄉,對黎玄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臭小子!成婚有什麼好的!大丈夫立於世,當以武道為先,以手中的劍開創天地!劍客的境界,應當是心如止水,無欲無求!你這小子簡直是自毀前程!”
老頭子每每看到黎玄那春風得意卻又故作鎮靜的模樣,就氣得吹胡子瞪眼。
可轉過頭看到雲微時,卻又忍不住露出慈祥的笑容,仿佛剛才說出那番話的不是他。
黎天機和謝如霜可就不同了。他們看著小兩口那叫一個濃情蜜意,心中彆提多高興了!
尤其是謝如霜,每日看著黎玄眼中那份掩飾不住的柔情,她便覺得孫兒指日可待!
“瞧瞧這濃情蜜意的樣子,肯定很快就會有動靜了!”謝如霜悄悄對黎天機耳語,眼中滿是期待。
黎天機雖然嘴上說著“急什麼,順其自然”,可嘴角那抹止不住的笑意早已暴露了他同樣抱孫心切的心情。
他甚至已經在腦海中盤算著將來孫兒孫女該叫什麼名字,學什麼武功,玩什麼機關了。
新婚第二個月,謝如霜抱孫心切的念頭開始付諸行動。
她變著花樣親自熬製各種滋補養身的湯品,三天兩頭的便會讓人將湯送到黎玄的院子裡,湯湯水水變著法子往黎玄肚子裡灌,美其名曰:“為身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