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夜看著自己帶來的那些精銳手下如今已經通通沒了用處,成了一堆沒用的廢物,他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他猛地抬頭,目光怨毒地盯著宿琳琅,咬牙切齒地吼道:“宿琳琅,你竟然敢騙我!”
當初宿琳琅將這個東西交給他的時候,可是親口對他說此物能讓方圓十丈之內所有的蠱蟲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分毫!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保證,他才敢如此大張旗鼓地帶著人來!
宿琳琅看著蕭燼夜,那眼神裡已經不再是厭惡,而是一種純粹的不耐煩,就像在看一個胡攪蠻纏的跳梁小醜。
是,她現在是討厭他,可她當初送他這個東西的時候還不討厭他啊。
那時候,這確實是她真心實意送出的禮物,這東西也確實是能避蠱的,隻不過這東西的效果取決於麵對的蠱蟲等級。
她騙他什麼了?
不過看著蕭燼夜那副歇斯底裡的模樣,她也懶得跟他解釋這些。
“蕭燼夜,本來想留你一命的。”
少年依舊保持著捂住雲微雙眼的姿勢,隻是側過頭,那雙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陰冷無比。
那眼神裡沒有半分少年的稚氣,隻有令人膽寒的殺意。
蕭燼夜被他那樣的眼神一看,心頭竟然不受控製地猛地一顫,湧起了一絲恐懼。
可很快,這點恐懼又被他那身為皇族的高傲和憤怒給強行壓了下去。
因為他覺得有點可笑。
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也敢用這種眼神看他?若是在苗疆或是在某個深山老林裡,他或許還會忌憚幾分。
可這裡是哪裡?這裡是天子腳下!是京城!
“嗬,殺我?”
蕭燼夜嗤笑道:“我可是當今聖上親封的肅王!是皇帝的兒子!你敢殺我嗎?”
就算他如今因為身體的緣故算是被父皇徹底放棄了。可再怎麼說他身上流著的也是皇室的血脈,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皇子!
在這皇城之下,他們敢動他一根汗毛?
宿觀弋沒有回答他那愚蠢的問題。
他隻是溫柔地低下頭,看著懷中的雲微,在她耳邊低聲叮囑道:“微微,彆怕,已經結束了。你再閉一會兒眼睛,我帶你離開這裡。”
雲微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她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裡。
宿觀弋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動作珍視得仿佛懷中抱著的是稀世珍寶。
隨即他抬起頭,那張精致的臉上已經再無半分少年的青澀,隻剩下令人膽寒的冷酷。
他張開嘴,發出了一聲極其古怪的哨聲!
幾乎是在哨聲響起的一瞬間!
“沙沙……沙沙沙……”
四周忽然響起了密密麻麻的“沙沙”聲,像是無數落葉被風吹動,又像是無數細小的腳在地麵上快速爬行。
蕭燼夜驚恐地看著四周。
從牆角的磚縫裡,從濕潤的泥土下,從茂密的花叢中,甚至是從那些看似堅固的假山石裡……
無數的蟲子,黑壓壓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