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所看著堆在角落裡的丹藥和符篆,哭笑不得——這些東西,還不如張大媽給的草藥膏管用。
幾天下來,苟活宗的囤貨成果斐然:院子裡的壇子裡醃滿了鹹菜、蘿卜乾,屋簷下掛滿了臘肉、香腸,倉庫裡堆著曬乾的玉米、柴火,連灶台上都擺滿了煮好的玉米、烤好的紅薯,整個院子裡都飄著鹹菜香、肉香和穀物香。
狗蛋每天的任務就是檢查鹹菜壇子,看看有沒有漏風,給臘肉翻個麵,喂小狐狸吃玉米餅,小狐狸也漸漸不怕人了,總是跟在狗蛋身後,像個小尾巴。
這一天,魏所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看著屋簷下的臘肉,心裡琢磨著晚上蒸塊臘肉,給狗蛋補補身子,就看見院門外來了一群陌生的修士,為首的是個穿著華麗道袍的中年修士,滿臉倨傲。
“魏所?”中年修士皺著眉,打量著院子裡的鹹菜壇子和臘肉,語氣不屑,“傳聞你以凡俗囤貨為道,誤導修仙界弟子,今日我來討教討教,你的‘囤貨大道’,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魏所愣了愣,認出他是清虛宗的長老——清虛宗以“清修無為”著稱,最看不起這些“接地氣”的做法,想來是來挑事的。
沒等魏所開口,王道長就擋在了他麵前,神色凝重:“秦長老,休得對魏前輩無禮!前輩的‘囤貨大道’,蘊含生機封存、順時應勢之理,豈是你能妄議的?”
“哼,不過是醃鹹菜、曬臘肉罷了,也配稱大道?”秦長老嗤笑一聲,抬手祭出一柄拂塵,靈力湧動,“今日我便破了你的‘囤貨幻境’,讓大家看看,你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徒!”
說著,他揮動拂塵,一道靈力匹練直撲院子裡的鹹菜壇子——他想把壇子打碎,讓魏所顏麵掃地。
魏所心裡一急,下意識喊:“小白!護著壇子!那是我醃了半個月的鹹菜,快能吃了!”
“是,主人。”小白的機械音響起,一道淡藍色的光罩瞬間籠罩住院子,靈力匹練撞在光罩上,“嗡”的一聲悶響,竟被反彈回去,秦長老自己也被震得後退兩步,滿臉震驚。
“這、這是什麼法陣?”秦長老看著光罩,語氣發顫。
“不是法陣,是小白裝的‘防盜電網’,冬天防野獸偷臘肉的。”魏所隨口道,心裡還在心疼鹹菜壇子,“你再動手,把我鹹菜壇子打碎了,我讓你賠我一壇子鹹菜!”
秦長老:“……”防盜電網?防野獸偷臘肉?這魏所到底是修仙者還是凡人?
就在這時,屋簷下的臘肉突然掉下來一塊,正好砸在秦長老腳邊——是小狐狸跳上屋簷,不小心碰掉的。
魏所的聲音傳來,帶著點不耐煩:“小狐狸彆搗亂!臘肉砸壞了,晚上沒的吃了。”
小狐狸“嗷嗚”叫了一聲,叼起臘肉,蹦到狗蛋身邊,把臘肉放在他手裡,像是在請罪。
秦長老看著腳邊的臘肉,又看了看那道防電網,突然覺得一陣憋屈——他來挑事,結果連對方的身都近不了,還被一塊臘肉砸了腳,這“囤貨大道”,怎麼比他的清修之道還詭異?
“魏所!你、你等著!”秦長老咬著牙,轉身就想走,卻被天啟攔住。
“秦長老,弄壞了前輩的‘悟道臘肉’,就想走?”天啟抱著胳膊,語氣冷淡,“按苟活宗規矩,損壞悟道之物,需賠償‘同等價值的大道信物’——比如,你那柄拂塵,看著還能用來掛臘肉,就留下吧。”
秦長老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再動手——連防電網都能反彈他的靈力,再鬨下去,指不定要被當成偷臘肉的野獸電暈。他狠狠瞪了一眼魏所,扔下拂塵,狼狽地逃了出去。
魏所撿起拂塵,看了看,覺得挺結實,就掛在屋簷下:“正好,用來掛臘肉,比繩子結實。”
一群修仙者立刻圍上來,滿臉崇敬:“前輩神威!以‘防盜電網’破敵,以‘悟道臘肉’退敵,這‘囤貨大道’,果然深不可測!”
王道長激動地記錄:“前輩曰‘囤貨即是護道’,護住鹹菜臘肉,便是護住大道根基!此乃‘守道’的至高境界!”
魏所沒理會他們的腦補,接過狗蛋遞來的臘肉,走進廚房:“晚上蒸臘肉、炒鹹菜,再煮點玉米粥,暖和!”
夜色漸深,廚房裡的香氣越來越濃,玉米粥的清甜、臘肉的鹹香、鹹菜的脆香混在一起,飄滿了整個院子。魏所坐在灶台前,看著狗蛋和小狐狸在腳邊玩耍,王道長等人圍坐在桌邊,等著吃“悟道晚餐”,心裡突然覺得格外暖和——
冬天雖然冷,但有滿倉的糧食、掛滿的臘肉、醃好的鹹菜,有狗蛋的笑聲,有一群“不正常”卻很靠譜的徒弟,還有一隻黏人的小狐狸,這樣的日子,比任何修仙大道都讓人踏實。
而他不知道,“囤貨大道”已經傳遍了整個修仙界——清虛宗的弟子們放棄了清修,紛紛開辟“囤貨洞府”,醃鹹菜、曬臘肉;各大宗門都派人來苟活宗“偷師”,有的偷學醃鹹菜的比例,有的臨摹掛臘肉的繩子,甚至有人把狗蛋喂小狐狸的玉米餅當成“悟道聖物”,高價搶購;黑風寨更是把“囤貨”寫進了寨規,要求每個嘍囉都必須學會醃鹹菜、曬臘肉,說是“跟著魏神仙,囤貨能保命”。
窗外的北風還在刮,可苟活宗的院子裡,卻暖得像春天。魏所盛了一碗玉米粥,遞給狗蛋,笑著說:“快吃,吃完了烤紅薯,甜絲絲的。”
狗蛋接過粥碗,小口喝著,眼睛亮晶晶的:“魏大叔,冬天真好,有臘肉吃,還有小狐狸陪我玩。”
魏所揉了揉他的頭,心裡想:是啊,冬天真好,隻要囤夠了貨,守著身邊的人,再冷的冬天,也能過得暖和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