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走到他的身邊,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手中端著一碗溫熱的陰陽調和湯:“先生,你連續兩場惡戰,體內靈力損耗過巨,快趁熱喝了這碗湯,能儘快平複氣血。”
魏所接過湯碗,暖意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連日來的疲憊仿佛被驅散了不少。他仰頭一飲而儘,笑著點頭:“還是阿九你的醫術管用,比單純閉關調息見效快多了。”
“你呀,總是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阿九輕輕蹙眉,語氣中帶著一絲嗔怪,“修複封印時,你明明已經耗儘了大半力量,卻還要硬扛著斬碎邪神觸手,若不是有地脈之心的力量支撐,後果不堪設想。”
魏所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憨厚的笑容:“當時情況緊急,也顧不上多想。再說,我是漠北的守護者,總不能看著大家陷入危險。”
“守護者也不是鐵打的。”老阿爺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符,“這是尋蹤部珍藏的‘地脈養魂符’,能滋養神魂,輔助恢複靈力,你拿去吧,這段時間好好調息,莫要再輕易動用全力。”
魏所接過玉符,能感受到裡麵蘊含的純淨地脈之力,心中滿是感激:“多謝老阿爺,也多謝各位族人。其實,漠北能有今日的和平,靠的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大家的齊心協力。”
巴圖提著酒壇,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拍了拍魏所的肩膀:“魏先生太謙虛了!若不是你帶領我們找到地脈之心,研製出破邪丹,布置陰陽弑神陣,我們根本不可能戰勝玄陰教和機械生物。來,我再敬你一碗!”
魏所沒有推辭,接過巴圖遞來的酒碗,與他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入喉,卻暖不透他心中那絲隱隱的不安——陰眼封印下的邪神氣息雖然被壓製,但那隻突然伸出的觸手,以及玄陰教教主獻祭靈魂換來的邪魔之力,都讓他覺得,這場勝利隻是暫時的。
慶功宴一直持續到深夜,各族族人儘興而歸,廣場上的篝火漸漸熄滅,隻留下滿地的狼藉與殘留的酒香。魏所與阿九、老阿爺等人一起,巡視了一圈陰陽城的防禦,確認一切安好後,才各自返回住處休息。
魏所回到自己的房間,盤膝坐在床上,取出老阿爺送的地脈養魂符,開始運轉功法調息。地脈之力順著玉符緩緩湧入體內,滋養著他損耗的靈力與神魂,體內的陰陽雙珠與地脈之心的力量相互呼應,形成一道平穩的能量循環。
不知過了多久,魏所緩緩睜開雙眼,體內的靈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神魂也變得清明了許多。他正準備躺下休息,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魏先生,不好了!出大事了!”門外傳來護衛焦急的聲音。
魏所心中一緊,連忙起身開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護衛臉色蒼白,氣喘籲籲地說道:“城西居民區,有十幾名族人突然昏迷不醒,無論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阿九醫師已經趕過去了,讓我來請你過去看看。”
“昏迷不醒?”魏所心中咯噔一下,聯想到陰眼封印的邪神氣息,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帶我過去!”
他跟著護衛快步趕往城西居民區。此時,居民區已經圍了不少人,大家臉上都帶著焦急與恐慌。阿九正跪在地上,為一名昏迷的老婦人施針,銀針刺入穴位,卻沒有任何反應,老婦人依舊雙目緊閉,呼吸微弱。
“阿九,情況怎麼樣?”魏所走上前,沉聲問道。
阿九抬起頭,臉上滿是凝重:“很奇怪,這些族人的脈搏平穩,體內靈力也沒有異常,但就是陷入了深度昏迷,像是魂魄被抽走了一樣。我用了淨化術、醒腦丹,都沒有任何效果。”
魏所蹲下身,握住老婦人的手腕,地脈之力順著指尖湧入她的體內。仔細探查一番後,魏所眉頭緊鎖:“她的體內沒有邪祟,也沒有被玄陰之力或腐蝕能量侵襲,但經脈深處,卻縈繞著一絲極其微弱的陰柔氣息,這氣息很詭異,既不屬於漠北的任何一種能量,也不像是邪神氣息,卻能讓人陷入沉睡。”
“陰柔氣息?”阿九疑惑道,“我怎麼沒有察覺到?”
“這氣息太過微弱,而且善於隱匿,若不是我有地脈之心的力量加持,也很難發現。”魏所說道,“而且,這氣息似乎在不斷擴散,我能感覺到,周圍還有幾個族人,體內也已經出現了這股氣息,隻是還沒有陷入昏迷。”
周圍的族人聞言,頓時一片嘩然,臉上的恐慌更甚。“魏先生,這到底是什麼怪病啊?會不會傳染?”一名中年男子焦急地問道。
“大家不要慌張,待我查明原因再說。”魏所安撫道,“阿九,你立刻讓人封鎖城西居民區,禁止任何人隨意進出,避免這股氣息進一步擴散;同時,讓藥師們熬製大量的陰陽調和湯,分發給各族族人飲用,暫時壓製這股陰柔氣息。”
“好!我這就去辦!”阿九點了點頭,立刻轉身安排人手。
魏所則站起身,目光掃過城西居民區,地脈之力全力運轉,仔細探查著這股陰柔氣息的來源。他發現,這股氣息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從地脈中滲透出來的,順著城西的水井,流入了各族族人的體內。
“氣息的源頭在地脈深處。”魏所心中暗道,“難道是修複陰眼封印時,地脈受到了影響,滋生出了這種詭異的氣息?還是說,有其他未知的勢力,在暗中作祟?”
他沒有聲張,而是悄悄離開了居民區,朝著城西的水井方向走去。水井旁,圍了幾名護衛,正在檢查水井的水質。魏所走上前,彎腰掬起一捧井水,地脈之力探入其中。
果然,井水中蘊含著那股微弱的陰柔氣息。魏所順著地脈的走向,一路追查,最終來到了城外的一處小溪邊。這條小溪是城西水井的水源,溪水清澈見底,但魏所卻能感覺到,溪水中的陰柔氣息比井水中濃鬱了數倍。
“源頭應該就在這條小溪的上遊。”魏所心中一動,順著小溪朝著上遊走去。小溪蜿蜒曲折,穿過一片樹林,最終彙入一處隱蔽的水潭。
水潭位於黑風山脈的邊緣,周圍草木茂盛,環境幽靜。魏所躲在一棵大樹後,探頭望去,隻見水潭邊,站著三個身著黑衣的人影,他們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陶罐,正往水潭中傾倒著什麼。
“是玄陰教的餘孽!”魏所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雖然玄陰教教主已死,但沒想到還有殘餘勢力潛藏在漠北,看來這些人是想通過汙染水源,讓陰陽城的族人陷入昏迷,趁機作亂。
他沒有立刻現身,而是繼續觀察。隻見三個黑衣人傾倒完陶罐中的東西後,又在水潭邊布下了一個簡易的符陣,隨後便轉身朝著黑風山脈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