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頭兒嘶吼完。
趙克己呆愣片刻,而後腳步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這些明擺著的事,他不知道嗎?
其他人不知道嗎?
知道!
隻是不願意去想而已。
當然,還有一方麵是因為陳行自江東那日之後,就再沒用過,遇人遇事反倒是常用官職權柄,時日一長,就讓人起了其他念頭。
比如對方是不是用完了?
比如是不是用出來代價很大?
可今日此時,胖老頭兒一番話,徹底刨開所有表象,讓趙克己潛意識裡的念頭粉碎。
甚至於畢國公連他的為何如此去想的心思都說的清楚。
出身寒微,武聖青睞,年紀輕輕,行事跋扈,官威赫赫,戰功卓著……
這些放在一個人身上,怎麼能不讓人嫉妒?
嫉妒,讓他這樣的人,開始滋生幻想,開始從心底抗拒,開始步入危險的懸崖。
“昨夜,冠軍侯當著無數人的麵,痛飲幾十壇酒!”
畢國公喑啞道:“他沒有用真氣散酒,那時候的他,隻要一位二品止戈境武夫在側,就會有很大的機會能殺掉他。
可是,為什麼,沒人出手?
為什麼明知如此,他冠軍侯還是這樣做了?
他就是明明白白告訴你,告訴如你這般拎不清輕重的人,趕緊來殺我吧!
趕緊給我一個借口,讓我一刀斬了你們這些麻煩!
帶著幾千人去赴宴,如此挑釁,也是這個想法!
嚴甫他委曲求全的讓人可憐,可他必須這樣,換我來,也是如此!”
說到這,他冷冷看著地上的兒子。
“可是……我們是不是晚了?”
猶如夢中驚醒的趙克己驚慌道:“皇帝早早就開始接觸討好,太子是其乾兒子,皇後與其夫人義結金蘭,嚴閣老那般討好,加上內閣還有一個不太管事的方聖……
他在入京前,不就已經是那邊的人了嗎?”
“如果你這樣想,那就正中嚴甫下懷,他為何在朝會時,當著所有官員的麵去跟冠軍侯說話?為什麼散朝後請他赴宴?就是為了讓你們,讓咱們,這麼想!”
畢國公恨其不爭道:“你覺得他是那邊的人,就不會再去爭,去接近,這樣就正好,隻能眼睜睜看著人家越來越親近……
我告訴你,他誰的人都不是!
薛聖在世時,人家還姓薛,可你敢說薛聖是皇帝的人嗎?
不!
你會怎麼說?”
“皇帝……是薛聖的皇帝?”
趙克己喃喃一句,“我們……都是薛聖的人?”
聞此,畢國公呼吸終於平靜下來,“把他看成薛聖,接下來無論是皇帝,還是嚴甫的舉止,你就都明白了。
我們要做的,就是跟他們一樣,去爭!
直到冠軍侯真的成為第二個武聖,亦或者……確定其武聖刀意消耗完。
他還很年輕,地位也遠遠不是薛聖那般超然於世。
這是皇帝的機會,是內閣的機會,也是我們的機會!
你覺得他地位高?官職大?權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