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她有沒有死,對嗎?”
李令月喃喃一句,而後回頭,“滾!”
這幾人如臨大赦,飛身逃走。
李令月快步上前,推開公主府大門,映入眼簾的就是東倒西歪,破破爛爛的家具,還有不少衣裙被褥被隨意扔在地上,像是荒廢了多少年一樣。
“柔兒!”
李令月在公主府奔走呼喊。
倏地,一個瓷器摔裂的聲音響起。
她腳下一轉,猛然衝進左手邊一個小房間裡。
推開門,看見的一幕讓她睚眥欲裂。
布滿灰塵的房間裡,到處都是剩飯的餿味,一個披頭散發,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人影,蹲在一個角落裡。
熟悉的感覺告訴她,這個形如瘋乞兒的人,就是薛柔。
可她不敢信!
她記憶裡的薛柔,可是堂堂安國公主,是眾星捧月的存在,是揮手風雨覆手驚雷的神仙人物,即便是她離京前,薛柔也還是錦衣玉食,也還有公主體麵。
怎麼就……
“柔……柔兒?”
李令月試探詢問一聲。
那瘋乞兒沒有反應。
李令月手在抖,無論如何也不敢邁開腳步上前去一探究竟,生怕這個人,真的是薛柔。
隻敢在門口,遠遠呼喚。
“柔兒?”
終於,在不斷呼喚聲中,這人緩緩抬頭,一綹一綹粘黏成結的青絲下,是一張滿是臟汙的臉。
目光呆滯,神情恍惚。
是她……
李令月眼眶一紅,衝進去抱住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無聲痛哭。
“月兒,我好想你……”
薛柔哽咽著開口。
兩女就這麼抱著,在廢墟一般的房間裡,痛哭流涕。
足足一刻鐘後,李令月這才抬起頭,哽咽道:“柔兒,連你也要開始算計我了嗎?”
薛柔還沒有從久彆重逢的情緒裡回過神,聽到這話頓時呆呆詢問,“什麼?”
“我父是李扶風,你是我親友,這一點京都誰人不知?”
李令月淚水不斷,想起昨夜陳行的話,陳行的歎息,哽咽道:“我走的時候跟父親說過,讓他看護你,我父親在,沒有人能讓你成這樣。
除非是你自己要做的……
做給我看?
讓我這個傻子痛哭一場?
然後聽你的話,讓我夫君幫你?
柔兒!
連你也要開始算計我了嗎?!啊?嗚嗚嗚……我不是傻子!此去江東,我學了很多,經曆的更多……
我哭是因為我覺得你,你……你可是柔兒啊……
連你也開始算計我了啊……嗚嗚嗚……”
“我沒有……”
薛柔意味闌珊的擺擺手,“你要是如此想,那就走吧,我隻是心灰意冷,自暴自棄而已,沒有算計誰……”
“我認識的薛柔若真是自暴自棄,也隻會穿著最華貴的宮裙,赴一場最奢華的宴會,然後……”
李令月默默站起身,眼神悲愴。
“薛柔,你不要把我當傻子……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