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沁嵐猛地抬起頭,眼中的戾氣褪去幾分,多了些急切:“娘,你是不是有什麼妙計?你快說!”
“急什麼?”嶽綺晴瞥了她一眼,“這江言沐的胭脂鋪能火起來,無非是兩樣東西。一是駱家雅集給她抬的身價,二是她那胭脂水粉確實有些門道,引得夫人小姐們趨之若鶩。咱們要對付她,就得從這兩樣上動手腳。”
“怎麼動手腳?”喬沁嵐有些不耐,她想直接聽到結果,不想猜。
“第一,斷她的貨源。她那胭脂不是用了不少好藥材嗎?咱們派人傳話過去,所有的藥行商行,不許和她合作。還有珍珠,任何商戶不許賣給她珍珠,沒了原料,她還怎麼做胭脂?”
喬沁嵐覺得不太可能:“那麼多的藥鋪,咱們能禁得止嗎?”
“誰不怕得罪知府大人?咱們以你爹的名義,誰還敢對著來?”
“可,除了府城,還有彆處呢,她要是去彆處買呢?”
嶽綺晴笑著白她一眼:“如果他要從府城之外運來,運費不要錢的嗎?她的成本增加了,貨品肯定要漲價,等貨品漲價了,咱們又有另外的方法對付她。”
喬沁嵐卻還是覺得不太穩妥:“可萬一駱宸淵幫她找貨源呢?”
“這就是第二計了。”嶽綺晴的眼神更沉了,“咱們不光要斷她的貨,還要毀她的名聲,讓駱家就算想幫她,也得掂量掂量後果。你還記得去年城南那家胭脂鋪,因為賣劣質胭脂,害得張員外家的千金爛臉,最後被官府查封的事嗎?”
喬沁嵐眼睛一亮:“娘的意思是?”
“沒錯。”嶽綺晴點頭,“咱們找個可靠的人,買通江言沐鋪子裡的一個小二。不用多做什麼,隻需要在她新製的貨品裡偷偷加一點鉛粉。鉛粉這東西,少量用著能讓臉色看著更白,可長期用,就會毀容爛臉。咱們不用多,隻需要讓一兩個夫人小姐用了之後,臉上起紅疹、長斑就夠了。”
她頓了頓,繼續道:“到時候,咱們再讓那小二說江言沐為了節省成本,用了劣質原料。我再讓人去街上散播一些消息。到時候,眾口鑠金,就算駱宸淵相信她,那些趨利避害的客人還會上門嗎?駱家的長輩,會允許駱宸淵為了一個商戶,敗壞駱家的名聲嗎?”
喬沁嵐聽得眉開眼笑:“就這麼乾!”
嶽綺晴伸手按住她,語氣帶著一絲陰鷙,“彆急,娘還有第三計。府城的商戶,每年都要向官府繳納商稅,還要報備鋪麵的租金、雇工的人數。江言沐的鋪子剛開不久,這些手續肯定還沒完全辦妥。我會讓稅吏去她鋪子裡核查,雞蛋裡挑骨頭,要麼罰她一大筆銀子,要麼就說她偷稅漏稅,直接封了她的鋪子!”
她冷笑一聲:“三計齊下,斷貨源,毀名聲,封鋪子。她一個外來的商戶,無依無靠,就算有駱宸淵幫襯,又能撐到幾時?到時候,她要麼灰溜溜地滾出府城,要麼就隻能跪在你麵前求饒。到了那時候,你想怎麼處置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喬沁嵐幾乎要手舞足蹈了。
她就知道,母親是有大本事的,不然也不會從一個妾,成為當家主母。
她目光一轉,問:“喬尚寧怎麼還不死?”
喬尚寧是喬知府的長子。
喬沁嵐仿佛在說一個與她無關的陌生人,不僅冷漠,還透著一股嫌惡和陰狠!
嶽綺晴眼底深處的狠厲之色一閃而過:“放心,左右也就這一個月的事了。”
喬尚寧是喬知府正妻所生,七歲時,他母親病逝。嶽綺晴就被扶正了。
妾室扶正本來難上加難。
不過,喬知府父母雙亡,沒有長輩為難,而且他又在外任,隻要他不怕丟臉,彆人也不會管他的家務事。
嶽綺晴壓低聲音,又說:“等他死後,你爹就隻有你和康兒兩個孩子,那自然更對你們有求必應。”
喬沁嵐自然知道喬尚寧會死,讓他多活這麼多年,已經不錯了。
想到現在自己要出氣,還得多等一個月,她就恨不得喬尚寧今天晚上就沒氣。
仿佛已經看到江言沐跪在自己麵前求饒的模樣,喬沁嵐笑得眉眼彎彎。
兩人又低聲商議了許久,直到窗外傳來丫鬟的請安聲,才各自斂了神色。
而這母女密謀時,卻全沒想到,江言沐最重要的貨品珍珠,是她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