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雕梁畫棟的前院,繞過栽滿翠竹的回廊,一路往喬大公子的院子走去。
越往裡走,便越能感受到一股沉鬱的氣息,連帶著空氣裡,都彌漫著淡淡的藥味。
管家也不信江言沐一個年輕小姑娘能治病,但既然抬出了駱家的名頭,他自然也要把人帶去看看的。
駱七公子推薦來的人,總應該有一些過人之處吧!
他歎著氣,指著遠處的院子:“那邊是我家大公子住所。他病了一年多了,什麼藥都吃過,也不見好。姑娘既拿來血靈芝,說不準能有用。我已經派人去稟報我家大人,姑娘且先喝杯茶,等老爺回來後,就可以為大公子看病了!”
江言沐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管家能直接將她領進來,應該都是托了駱七公子的名頭,才有了這份信任。
要不然,她大概隻能在前廳等喬知府回來。
穿過一道垂著竹簾的圓拱門,便是喬大公子的“靜暉院”。
透過院門看去,院子裡隻種著幾株懨懨的芭蕉,葉片上似乎積著淡淡塵土,連廊下掛著的藥爐,都還嫋嫋地飄著殘煙。
“站住!”管家正要帶著江言沐走進院子,身後傳來一聲厲喝。
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環佩叮當,一個穿著寶藍色纏枝牡丹錦裙的婦人,帶著幾個仆婦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剛剛的厲喝,就是她身邊一個嬤嬤發出的。
她約莫三十五六歲年紀,生得頗有幾分姿色,隻是眉眼間帶著一股淡淡的揮之不去的刻薄,目光掃過,最後落在江言沐身上,上下打量的眼神,像是在掂量什麼不值錢的物件。
管家忙說:“夫人,這位江小姐,是駱七公子介紹過來給大公子治病的。”
江言沐明白了,敢情這位就是知府夫人嶽綺晴,是喬沁嵐的母親。
嶽綺晴居高臨下地瞥了江言沐一眼:“就是你,要給我兒治病?”
她臉色繃緊,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錐,鎖著江言沐,瞳孔微微收縮,眼底翻湧著一絲怨毒與殺意。
江言沐應了聲:“是我!”
嶽綺晴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我當是什麼神醫聖手,原來是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不過是個開鋪子的商戶,也敢來我喬府賣弄手段?”
得到守門下人的彙報,她原本也沒當一回事,但聽說名帖上的名字時,臉色就變了。
江言沐,這可是嵐兒說的,那個不知死活的賤丫頭!
她還帶了血靈芝。
要是真讓她瞎貓碰見死耗子將喬尚寧給治好了,豈不是給自己兩頭添堵。
所以就急急忙忙趕過來阻止了。
她往前一步,逼人的氣勢直壓過來:“我兒的病,連禦醫都束手無策,你一個賣胭脂水粉的,也敢說能治?我看是想來騙我喬府的錢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