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拍了拍吳衛的肩膀,指節在他胳膊上輕輕一撞。
“放心,這活兒我熟,到時候我負責挑花紋,你負責挑釉色,保準讓夥計覺得我們是‘懂行的貴客’,不敢怠慢。”
吳衛也笑,指尖在桌上虛畫了個碗的形狀。
“我們進門就說要訂二十個祭祀用的大碗,得選最好的,家裡長輩盯著呢,夥計一聽是大單,肯定把心思都放在給我們介紹上,沒空管彆的。”
反正他們都是霧隱鎮的人,鎮上祭祀之風大興,夥計不會懷疑的。
最後,李慕狸看向顧硯辭,目光落在他手邊的布包上。
那裡麵裝著他爹留下的桃木片和符紙。
顧硯辭會意,伸手把布包打開,對李慕狸道。
“這兩片桃木片你拿著,我爹說過,百年桃木能驅邪,雖然不知道內間有沒有古怪,但帶著總比空手強。”
李慕狸接過桃木片,塞進袖袋,她感激的看了一眼顧硯辭,然後說道。
“就這麼定了,大家各自行動,記住,自己的安全同樣也很重要,萬事,以安全為主。
我們拿到邪書就撤,你們也彆在鋪裡多待,我們必須得速戰速決。”
幾人的所有分工都圍繞“安全拿到邪書”這一個目標,簡單、直接,像一把精準的刀,直指核心。
探查的人去探查,顧硯辭和李慕狸兩人靠在牆邊,等待進去的號令。
他們看著街上往來的鎮民,風把她的發梢吹得輕輕晃,她抬手把碎發彆到耳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袋裡的桃木片。
“你說,胡掌櫃去縣衙,會不會和兩日後送俑有關?”
李慕狸沒看顧硯辭,她的視線落在遠處寶瓷齋的方向,指尖在袖袋裡輕輕捏了捏桃木片。
“不知道,也不用知道,此刻我們現在的目標隻有邪書,拿到書,後麵的事自然會清楚。想太多,反而容易亂了分寸。”
她說話時,語氣很淡,卻透著一股讓人安心的篤定,像山間的溪水,看似平緩,卻有自己的方向。
顧硯辭點頭,沒再追問。
兩人靜靜等著,約莫一刻鐘後,就看見寶瓷齋方向傳來蘇衛山的手勢。
他背對著他們,左手食指和中指並攏,輕輕晃了晃,袖口的青布隨著動作掃過貨架上的瓷瓶,發出細微的“叮當”聲。是“夥計已被纏住”的信號。
“走。”
李慕狸拉住顧硯辭的手,率先往寶瓷齋後巷走。
後巷很窄,牆頭上爬滿了枯黃的藤蔓,踩上去“沙沙”響,幾片乾枯的葉子落在她的肩頭。
李慕狸踩著藤蔓爬上牆頭,探頭往鋪後院看。
院裡堆著幾捆乾柴,柴枝間還夾著幾片未燒儘的紙,後窗虛掩著,能隱約聽到鋪前夥計的聲音。
“兩位公子,這‘雲紋碗’真的合適,您看這花紋,是胡掌櫃親手畫的,細得能看清每一根線條……”
她翻身跳進後院,落地時腳尖輕輕點在乾柴堆上,沒發出半點聲響。
顧硯辭緊隨其後,伸手扶了她一把,兩人默契地分工。
顧硯辭守住門口,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著鋪前的動靜。
李慕狸蹲在床底,伸手摸向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