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狸想起昨晚那詭異的童謠,還有院子裡的那些冒著綠火的燈籠,以及此刻聯想到這“必須停靈三天”的風俗,總覺得這裡麵有什麼不對勁。
就在她想再問些什麼的時候,她們聽到前麵傳來一陣喧嘩,似乎是那喪夫的婦人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小姑娘也被驚動了,往那邊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又轉回頭,對李慕狸小聲說。
“我堂姐夫……是上山砍柴時,被野獸拖走的,找到的時候,人都……都不成樣子了。我堂姐哭得快暈過去了。”
李慕狸心裡一緊,野獸?
這附近的山看著不算太險,怎麼會有能把人拖走的野獸?
那他們雨停了可得快些走,斷然不能在這荒郊野嶺耽擱太久。
她正想著,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停靈的那間屋子的方向。
那裡靜悄悄的,隻有隱約的哭聲傳出來。
很悲傷,她能夠聽得出來那個小娘子,是真的很難過。
小姑娘見她神色凝重,也有些不安,小聲問。
“姐姐,你怎麼了?”
李慕狸定了定神,勉強笑了笑。
“沒什麼,就是覺得下雨了有點冷。”
她不想嚇到這小姑娘,自己的猜測也不好問她,便轉了話題。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春丫。”
小姑娘小聲回答,又好奇地打量李慕狸。
“姐姐你呢?你和那位公子是來做什麼的?也是鼓鎮的人嗎?”
“我叫李慕狸,他是顧硯辭,我們是趕路去其他鎮子的,遇到下雨,就在這兒借宿了。”
李慕狸簡單的解釋以後,目光卻忍不住往顧硯辭離開的方向瞟。
也不知道他那邊怎麼樣了,沈行舟那個人,總覺得深不可測。
春丫哦了一聲,又有些沒話找話地說。
“我們鼓鎮的規矩可多了,除了停靈要三天,下葬那天還得請戲班子來唱《安魂調》,說是能讓亡魂走得安穩,還有……”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說是義莊裡晚上不能隨便走,尤其是柴房那邊,老人們說,夜裡能聽到骨頭響。”
骨頭響?
李慕狸敏銳地捕捉到春丫話裡的意思,她腦海裡又想起那首童謠,於是強作鎮定,順著春丫的話問。
“柴房怎麼了?很可怕嗎?”
春丫點了點頭,她沒有察覺到李慕狸的異樣,而是臉上露出幾分懼色。
“我娘說,以前有個外來的貨郎,也是和你們一樣借住在這裡,夜裡好奇去柴房附近逛,第二天就瘋了。
嘴裡一直喊著一些奇怪的話,我們都沒聽清楚,但他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所以從那以後,就沒人敢夜裡靠近柴房了。”
“奇怪的話……”
李慕狸喃喃重複著這四個字,她又想到了那首童謠。
可是為什麼這首童謠隻有她一個人聽見,她問過顧硯辭,他對此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他一個有著天師父親的人都沒聽到這詭異的童謠,為什麼她一個普通人會聽得那麼清楚?
為什麼?
難道她又在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卷入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