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福就是心裡不爽,自己兒子明明救了這謝彪一命,沒圖半點回報,反而像是欠了他家似的。
如今謝彪還在這顯擺他那土坯房,暗戳戳地貶低竹樓?
憑什麼?
當下他就決定,那就讓秋笙加緊收尾,三天後,必須和謝彪同一天搬新家!這口氣,可不能輸!
“什麼?!你也要那天辦?”謝彪一聽就急了,幾乎是脫口而出,“你不能和我同一天辦喬遷宴!”
謝廣福好笑地看著他,故意問道:“哦?為什麼不能?這好日子難道是你家獨有的?鄉下山溝溝裡,同一天辦喜事的人家多了去了,有什麼不能的?”
謝彪被問得噎住了,臉憋得通紅。
他總不能直接說:你在村裡威望這麼高,人人都巴結你,你家和我家同時辦酒,村裡人是去你家吃還是來我家吃?那我家這酒席豈不是要冷場丟人了?
他支吾了半天,眼看謝廣福一副“你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就定那天”的表情,情急之下,竟編了個蹩腳的理由:
“因……因為!你那竹樓……它……它也不算正經房子啊!就是個臨時住住的玩意兒,沒必要辦什麼喬遷酒!等以後你起了青磚瓦房再辦也不遲!”
這話可就有點傷人了,謝廣福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也冷了幾分:
“謝彪,我家竹樓是不是正經房子,你說了不算。我覺得是,它就是。而且,好日子就那麼幾天,我們不改了。要改,你改。”
他的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謝彪被懟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指著謝廣福“你……你……”了半天,最後氣得一跺腳,撂下一句“行!你狠!咱們走著瞧!”
便氣呼呼地轉身走了,背影都帶著一股惱羞成怒的勁兒。
謝廣福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這才掀開簾子進了謝裡正的窩棚。
謝裡正顯然剛才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見謝廣福進來,他歎了口氣:“廣福啊,你這……何必跟他置這個氣?”
謝廣福笑了笑:“裡正叔,不是置氣。就是覺得,沒必要處處讓著他,好像我家真欠了他什麼似的。好日子大家都能用,各辦各的酒,挺好。”
他不再提這茬,拿出銀子:“叔,我是來結公賬的。用了公家多少竹子,地火龍用了多少青磚,您算個數。”
謝裡正也不再勸,拿出賬本,兩人仔細核對起來。
主要是竹子用量大,花了些銀子,青磚因為隻用於地火龍,用量反而不多。最後算下來,一共是九兩銀子又二百文。
謝廣福直接將十兩銀子遞給謝裡正:“叔,您點點,十兩,不用找了,剩下的給村裡添個公用物件。”
謝裡正也沒推辭,笑著收下了:“成,那我替村裡謝謝你了。”他知道謝廣福現在不缺這點錢。
結完賬,謝廣福又道:“叔,三天後,我家竹樓辦喬遷宴,您老可得早點來,給我撐撐場麵。”
謝裡正哈哈一笑:“剛都聽見啦!去!肯定去!我倒要看看,是你那仙居似的竹樓招人,還是他那土坯房更勝一籌!放心吧,廣福,叔站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