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幟皺起了眉,靜默半晌,又忽然嗤之一笑。
“許小姐,我可不是被嚇大的。”
“我隻是想提醒江醫生,謹言慎行。萬一哪天造成了什麼誤會,可就不好了。”
許菁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語氣有些意味不明。
江幟的神情瞬間就冷了下來,放在兜裡的手也暗暗握緊。
上次在醫院,他確實做得太過分,腦袋一熱,便失言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倘若許菁真的將那番話轉達給秦老爺子,按照他那多疑的性子,必定會出手對付自己。
如此,彆說在秦家待下去,可能連生活都會變得困難。
沉默了一會兒後,他又慢慢笑了起來。
“許小姐說得是,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他故意咬重了後麵幾個字,似乎在給許菁提醒。
“當然,隻要江醫生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儘心儘力地幫秦銘治療,秦家必定對此感激不儘。”
許菁的聲音平緩,回答得不緊不慢。
江幟含笑看著她,沒再說話。
昏暗的燈光,老舊的桌凳,帶著倒刺的鐵鞭,一切都與記憶中彆無二致。
走進去的瞬間,秦銘就有了一種時光錯亂之感。
仿佛,他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個男孩全身赤裸,被綁在凳子上,鮮血淋漓。
恍惚之間,他似乎聽到了男孩痛苦的哀嚎。
那個中年男人手持鐵鞭,滿臉都是猙獰的笑意。
鮮血順著鐵鞭不斷流下,滴落在地。
秦銘低頭,發現自己的腳下儘是殷紅的血液。
他的俊臉驀地一白,下意識地想要避開。
可是無論他走到哪裡,腳下依然是殷紅一片。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男孩虛弱的聲音。
“哥哥,救救我……”
秦銘迅速抬頭,卻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
他已經被折磨得幾乎不成人形,隻有兩雙眼睛依然緊緊地盯著自己。
秦銘僵了一下,伸手想去幫他解繩子。
可是當他向前幾步的時候,卻發現凳子上空無一人。
就在這時,一個陰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長得可真好看,不知道嘗起來是什麼滋味?”
秦銘背後一涼,俊臉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那個男人拿著鐵鞭,笑著向他靠近,眸中儘是不堪的欲望。
秦銘的心底驟然湧起恨意,拿起凳子就向那個男人砸了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凳子碎裂,男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秦銘暗暗鬆了口氣,不斷地平複自己的情緒。
不料,下一刻,男人猥瑣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要是被一邊淩虐,一邊侵犯,一定會有很棒的反應。”
秦銘麵色一變,掏出口袋裡的軍刀,快速向身後刺去。
然而,軍刀並沒有刺到任何人,隻是刺入了木門。
秦銘冷著臉,用力拔出軍刀,發現那個中年男人又出現在自己的身旁。
他的心中滿是洶湧的恨意,手指收緊,用力朝著對方刺去。
又一次,他什麼也沒有刺到。
秦銘怔了怔,隨即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他的眼前是昏暗的房間,破舊的桌子,除此之外,空無一人。
秦銘暗暗鬆了口氣,身子也跟著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