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紫黑色的毀滅光柱貫穿天地,將沿途的一切都湮滅成最基礎的粒子,連空間本身都留下了一道久久無法愈合的、扭曲的黑色疤痕。
光柱緩緩消散,露出了其中的景象。
銀發男子的模樣淒慘無比。他背後的西裝連同大片血肉已然消失不見,露出了內部閃爍著暗紅色能量、卻布滿裂紋的詭異結構。
他勉強懸浮在空中,身體搖搖欲墜,原本燃燒著赤火的眼眸此刻明滅不定,充滿了痛苦與極致的驚駭。
他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九霄’,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很顯然,這這隨手一擊,已然讓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那縈繞在傷口處的紫黑色能量如同附骨之疽,不斷侵蝕著他的核心,但憑借擬似律者頑強的生命力以及某種保命手段,他竟硬生生抗住了這必殺的一擊,未曾當場隕落。
“竟然……沒死?”‘九霄’歪了歪頭,猩紅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又被更濃烈的玩味所取代……
“看來,比我想象的要……結實一點點嘛。”她的語氣輕佻,仿佛隻是在評價一件玩具的耐用程度。
這輕蔑的態度,如同冰冷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另外兩位擬似律者——妖豔女子和紅甲壯漢——最後的理智。
他們看著同伴幾乎被一擊廢掉的慘狀,再感受到‘九霄’身上那深不見底、仿佛與整個深淵相連的恐怖氣息,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終於壓倒了之前的傲慢與殘忍。
他們瞬間明白,單憑他們三個,不,甚至是現在重傷狀態下的他們,根本不可能與眼前這個形態的‘九霄’抗衡!
“所有單位!!”妖豔女子尖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通過某種精神鏈接,瘋狂地向戰場外圍那七名一直按兵不動、如同幽靈般懸浮的擬似律者下達指令,“不惜一切代價!攻擊!!阻止她!!”
那七名擬似律者接到命令,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化作七道顏色各異、卻同樣散發著恐怖能量波動的流光,從不同的方向,如同撲火的飛蛾,朝著‘九霄’猛撲而來!
一時之間,火焰、冰霜、雷霆、腐蝕性能量、精神衝擊、物質分解光束……各種各樣的律者級攻擊,如同狂風暴雨般,瞬間將‘九霄’所在的那片空域徹底淹沒!
能量爆炸的光芒接連不斷,將剛剛被清空的雲層再次攪得天翻地覆,轟鳴聲震耳欲聾。
如此密集的、由七名擬似律者發動的飽和式攻擊,其威力足以在頃刻間將一片行省麵積大小的土地變為廢墟!
然而,麵對這足以讓任何存在色變的圍攻,‘九霄’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她隻是隨意地鬆開了手,那柄名為幽蘭黛爾的光刃並未墜落,而是如同擁有生命般,靜靜地懸浮在她的身側,劍身之上,開始流淌起一種奇異的光芒——那不再是純粹的銀白,也不是深邃的紫黑,而是如同熔融的黃金與燃燒的鮮血交織在一起的金紅色流光!
與此同時,她身後那片剛剛被紫黑色光柱撕裂的天空,發生了更加詭異、更加令人心神俱裂的變化!
天空,仿佛變成了一塊巨大的、無形的畫布。而此刻,有什麼東西,正從畫布的“背後”,緩緩地、強行地“凸顯”出來!
那是一隻……眼睛!
一隻巨大到無法形容、幾乎占據了半邊天空的猩紅色巨眼!
巨眼的輪廓並不清晰,邊緣仿佛與空間本身融合,又仿佛是由流動的暗紅能量與扭曲的規則構成。
它的“眼白”部分是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暗紅,而在巨眼的中央,則是一道如同貓科動物般豎立的、燃燒著無儘饑渴與毀滅欲望的漆黑豎瞳!
這隻巨眼,就那樣靜靜地懸浮在‘九霄’的身後,如同一個詭異、邪惡、散發著不祥的黑色太陽!
它沒有看向任何特定的目標,或者說,它的“目光”籠罩了下方整個戰場,籠罩了所有正在衝向‘九霄’的擬似律者,以及更下方那些依舊在與人類守軍廝殺的、無窮無儘的帕彌什怪物!
‘九霄’緩緩抬起手,指尖輕點自己紅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猩紅的瞳孔中流轉著殘酷的笑意,輕聲吐出了宣告:
“天啟·饑荒。”
嗡————
沒有聲音,卻有一股無形的、仿佛來自宇宙真空深處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每一個被那猩紅巨眼“注視”到的生命和非生命體!
下一刻,令所有人,包括那些正在發動攻擊的擬似律者都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
那七名正全力衝向‘九霄’的擬似律者,身形猛地一滯!
他們身上澎湃洶湧的崩壞能,如同遇到了無法抗拒的黑洞,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被強行抽離他們的身體!
不僅僅是能量,連他們構成身體的基本物質,他們的生命力,他們的“存在”本身,都像是在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瘋狂“吮吸”!
“不!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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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身體……在枯萎!!”
“阻止她!快阻止那個眼睛!!”
淒厲的、充滿恐懼的慘叫聲從他們口中爆發出來。
然而,一切抵抗都是徒勞。
他們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變得乾癟、皺縮;飽滿的肌肉迅速萎縮,如同被風乾了數百年;眼中的神采急速暗澹,隻剩下無儘的恐懼與絕望。
他們發動的那些絢麗而強大的攻擊,在距離‘九霄’尚有百米之遙時,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能量支撐,無聲無息地消散、湮滅。
短短幾秒鐘!
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
那七名能量等級至少在3000h以上的擬似律者,就在空中徹底僵住,然後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直直地朝著下方墜落而去。
而在墜落的過程中,他們的身體進一步崩解,最終化為一具具扭曲、乾枯、如同在沙漠中風化了千萬年的黑色乾屍!
甚至連他們體內那本該極其穩固的擬似律者核心,都變得暗澹無光,布滿了裂痕,仿佛其中的所有能量與規則都被徹底“吸食”殆儘!
這恐怖的一幕並非僅僅發生在他們身上。
以‘九霄’為中心,凡是被那“饑荒之眼”光芒所籠罩的區域,無論是天空還是海麵,所有的帕彌什怪物——從渺小的獵犬到龐大的暴君——都遭遇了同樣的命運!
它們那扭曲蠕動的身軀在奔跑、嘶嚎的過程中驟然僵直,猩紅的複眼瞬間熄滅,飽滿的血肉與堅硬的甲殼如同被瞬間抽乾了所有水分和能量,在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裡,就化作了一堆堆姿態各異、保持著生前最後動作的、灰敗色的乾屍!
隨後,這些乾屍在海風的吹拂下,甚至開始碎裂,化作簌簌而下的塵埃,融入了下方渾濁的海水之中。
原本如同黑色潮水般洶湧的帕彌什軍團,在這“饑荒”的領域之內,成片成片地“枯萎”,仿佛被無形的死亡之鐮成規模地收割。
戰場之上,瞬間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真空”地帶,隻剩下無數靜止的、扭曲的乾屍,構成了一幅比煉獄更加死寂、更加令人心膽俱寒的恐怖畫卷!
‘九霄’懸浮在這片死亡的領域中央,身後是那枚如同主宰生死輪回的猩紅巨眼,身側是流淌著金紅色流光、嗡鳴不止的聖劍幽蘭黛爾。她欣賞著下方那由她親手創造的、象征著絕對“剝奪”與“饑荒”的死亡藝術,猩紅的瞳孔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她輕輕抬手,接住一片從空中飄落的、由某個擬似律者所化的乾屍碎屑,在指尖撚成粉末,任由其隨風飄散。
然後,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三名僅存的、已然重傷且被無邊恐懼籠罩的擬似律者身上。
“現在……”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沙啞,仿佛剛剛享用完一場盛宴。
“輪到你們了……”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著天空。
僅僅是一次凝視,七名強大的擬似律者便化為枯骨,下方數以萬計的帕彌什軍團瞬間湮滅。
這種超越理解的力量,徹底碾碎了銀發男子、妖豔女子和紅甲壯漢心中最後的僥幸。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間灌滿了他們的核心。
那不是對受傷或失敗的恐懼,而是對存在本身被徹底、無情抹除的終極恐懼!
“不……不可能!”妖豔女子失聲尖叫,原本嬌媚的麵容因極致的恐懼而扭曲,她看著自己精心保養的雙手,仿佛已經看到它們下一刻就會變得乾枯皺縮,“我是高貴的「神」!怎麼會被……被當成‘糧食’?!”
“閉嘴!”銀發男子厲聲喝道,他背後的巨大創口仍在不斷逸散著紫黑色的侵蝕性能量……
劇痛讓他臉色慘白,但那雙赤紅的眼眸中卻燃燒起一種瀕臨絕境的瘋狂,“她隻有一個人!那種力量不可能沒有代價!拚了!否則我們連成為塵埃的資格都沒有!”
紅甲壯漢沒有廢話,他隻是發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全身暗紅色的生物甲胄猛地膨脹起來,甲片縫隙中噴射出高壓蒸汽般的灼熱崩壞能流……
他雙手死死握住那柄猙獰巨斧,斧刃上原本暗沉的血色紋路此刻亮得刺眼,仿佛在燃燒他自己的生命!
退路已絕,唯有押上一切,賭上存在本身,或許才能在那尊帶來“饑荒”的死神手中,爭得一線虛無縹緲的生機!
“啊啊啊!!”妖豔女子尖嘯著,雙手猛地插入自己的胸膛!沒有血液流出,但無數帶著她生命印記與靈魂碎片的暗紅色能量藤蔓如同活物般從她體內瘋狂湧出,在她身前交織、纏繞,最終凝聚成一朵巨大無比、妖豔到極致、卻又散發著令靈魂凍結的凋零氣息的暗紅玫瑰!
這朵“沉淪之花”每一片花瓣都在燃燒,燃燒著她的記憶、她的情感、她的存在痕跡!這是她最終、也是最惡毒的詛咒,要將觸碰者一同拖入永恒的沉淪!
“吼!!碎星!”紅甲壯漢的咆哮聲震碎了周圍殘存的空間結構,他龐大的身軀在這一刻仿佛化作了一顆即將超新星爆發的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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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保留任何力量,將所有的崩壞能、所有的生命力、所有的戰鬥意誌,毫無保留地灌注到手中的巨斧之中!
斧刃猛地膨脹、變形,化作一道橫貫天際的、燃燒著暗紅與漆黑交織火焰的毀滅洪流!
這洪流所過之處,空間不是撕裂,而是直接蒸發!他將他“碎星者”的名號,在此刻詮釋到了極致,以自我毀滅為代價,揮出了真正意義上足以崩碎小型行星的終極一擊!
三道攻擊,代表著三位擬似律者存在的一切、意誌的一切、力量的一切,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帶著絕望的悲鳴與同歸於儘的決絕,撕裂了被“饑荒之眼”籠罩的死亡領域,朝著中央的‘九霄’轟然襲去!
那燃燒著妖豔女子靈魂的沉淪之花,散發著凋零萬物、侵蝕存在的詛咒!
那彙聚了紅甲壯漢一切的滅界洪流,燃燒著焚儘物質、毀滅規則的火焰!
這是超越了之前任何攻擊的、真正意義上的絕命合擊!其威勢之恐怖,甚至讓下方戰場正在鏖戰的人類與帕彌什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駭然望向天空,仿佛目睹著世界的終末。
然而,麵對這足以讓星河失色、讓法則崩壞的最終攻擊,‘九霄’——天啟的化身——那墨黑眼白襯著猩紅瞳孔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凝重,反而露出了一絲……厭倦。
她甚至沒有去看那兩道傾注了生命與絕望的攻擊,目光依舊饒有興致地停留在自己纖細、包裹在黑紗與流轉銀紋中的手指上,仿佛在欣賞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對比著指尖的蒼白與黑紗的深邃。
“真是……毫無新意。”
她輕聲自語,聲音裡聽不出喜怒,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仿佛看透了萬古輪回的慵懶失望。
那語氣,像是一位百無聊賴的觀眾,評價著舞台上蹩腳演員重複了千百遍的拙劣表演。
“窮途末路的掙紮,除了製造些令人厭煩的噪音,什麼也不是。”
她終於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起手式,沒有呼喚聖劍的真名,甚至沒有凝聚任何看似強大的能量。
她隻是微微抬起了那隻一直被她“欣賞”著的右手,然後,對著前方那兩道彙聚了二位擬似律者全部存在、足以在物質世界引發浩劫的毀滅狂潮,如同拂去眼前微不足道的塵埃,又像是隨手擦掉玻璃上的水漬一般,輕輕地、隨意地……一揮手。
動作輕柔得仿佛沒有用力。
然而,就在她手掌劃過的軌跡上,一道極細、極薄、幾乎無法用肉眼察覺的銀線,無聲無息地浮現。
那不是能量的凝聚,也不是光線的折射,那是……空間本身被絕對鋒銳之物切開的“傷口”!
就是最簡單的空間切割。
簡單,粗暴,直接作用於世界的基礎規則。
可……
對於那兩位發動攻擊的擬似律者——妖豔女子和紅甲壯漢來說,這輕描淡寫的一揮,便是他們所能感知到的、最後的景象。
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與攻擊之間的聯係被瞬間切斷,不僅僅是能量,連他們所處的空間,他們賴以存在的“位置”本身,都在那一刻被那道銀線無情地“分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