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碾過街道,揚起細碎的塵埃。蘇握著方向盤,時不時從後視鏡裡瞥向後座。妮娜貼著車窗看著街邊的店鋪評價,血龍安靜地聽著,偶爾應上一兩句,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風衣上的金屬扣。
任老則靠在副駕駛座,半闔著眼,指尖在膝蓋上輕點,似乎在打拍子。
"前麵就是步行街了。"蘇放慢車速,將車拐進停車場。凱文推開車門,一股裹挾著咖啡香和麵包香的暖風撲麵而來。
街道兩旁的梧桐樹枝葉交錯,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行人們悠閒地漫步,不時駐足欣賞櫥窗裡的商品。
妮娜拉住血龍的手:"龍姐,我們去那邊的轉轉!……"不等血龍回答,就拉著她往人群裡鑽。凱文望著兩人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轉頭看向任老:"您想去哪兒?"
任老雙手抱胸,目光掃過街道:"來都來了,自然是要嘗嘗吃的。"說著,已經邁開步子往小吃街走去。凱文和蘇對視一眼,趕緊跟上。
小吃街人頭攢動,吆喝聲此起彼伏。任老在一個糖畫攤前停下,盯著攤主行雲流水地在石板上勾勒出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這個有意思。"他饒有興致地說,"給我來個麒麟。"
攤主笑嗬嗬地應下,金黃的糖稀在他手中化作靈動的線條,不一會兒,一隻威風凜凜的麒麟便躍然眼前。
任老接過糖畫,像個孩子般仔細端詳,突然轉頭對凱文說。
"你小時候沒玩過這些吧?"不等凱文回答,又塞給他一個糖畫兔子,"拿著,嘗嘗。"
凱文捏著糖畫,有些哭笑不得。記憶裡,他的童年都在訓練和學習中度過,何曾有過這樣悠閒的時光?
糖畫在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光,他輕輕咬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竟意外地勾起了一絲溫暖的情愫。
暮春的風裹挾著烤冷麵的香氣掠過小吃街,蘇用竹簽戳起半顆章魚小丸子,在凱文眼前晃了晃。
"話說...凱文,你新認識的朋友,怎麼不和我說?"露出狡黠的笑意。
凱文的喉結動了動,塑料杯裡的檸檬茶被吸管攪出細碎漣漪。
他盯著攤位上跳躍的炭火,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就是在"打工"的過程中認識的。"這話落在任老耳裡,笑得直咳嗽,"是打工過程中,還接了個超電社的"單子"吧?"
三人踩著滿地梧桐絮往前走,蘇突然停在章魚燒攤前,金黃的蛋液在鐵板上滋滋作響。"那可以呀,超電社,全球最大的軍工電子集團。"
他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的醬汁,鏡片反光遮住了探究的目光,"你什麼時候有這本事了?”
凱文的帆布鞋碾過一粒石子,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他突然轉身,風衣下的帽子被風吹得鼓起來:"蘇...這幾個月你在乾嘛?"
暮色給蘇的側臉鍍上一層暖橘色,他望著街對麵掛著"濟世堂"燈箱的藥店,聲音輕得像飄在空中的柳絮:"老樣子,啃完了第七版《黃帝內經》,跟著老師在社區義診。"
他舉起纏著創可貼的食指晃了晃,"上周給小朋友拔乳牙,還被誇手法溫柔。"說到這裡,他突然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等考到醫師資格證,就能開一間屬於自己的診所了。"
蘇忽然拍了下腦門,眼中閃過興奮:"對了!一周後千羽學院的試察期就結束,你能正式轉進來了!"他伸手比劃出校門的形狀,發梢被正午的陽光曬得微微發燙。
凱文踢開腳邊的石子,金屬鏈條在褲腳晃出輕響:"真麻煩,筆試麵試都過了,還要搞什麼試察期..."話音未落,頭頂的烈日正懸中天,熾烈的陽光把地麵烤得發燙,柏油路上蒸騰著熱浪。
蘇抬手擋住刺眼的光線,白襯衫很快被汗水浸濕:"這天太熱了,找個地方涼快涼快?"
"好,妮娜她們估計還在逛街血拚。"凱文掏出手機劃了兩下,屏幕在強光下泛著刺目的反光。
就在這時,識海裡突然炸開尖銳聲響,終焉的聲音裹著電流般的刺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