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廖化離京_輔佐漢室,重振三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61章 廖化離京(1 / 2)

廖化的離京,沒有驚動任何人。

右丞相陸瑁,親自將他送到了副都督府的側門。

“老將軍,此去蜀郡,路途遙遠,萬事小心。”陸瑁將一個沉甸甸的包裹,交到廖化手中,“這裡麵,是三百名無當飛軍老兵的籍冊。他們皆是蜀中人士,父母妻兒,皆盼王師。我已下令,讓他們脫去軍籍,以還鄉流民的身份,分批潛回蜀郡。他們會是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也是你在最關鍵時刻,可以信賴的刀刃。”

廖化接過包裹,感受著那份分量。他知道,這三百人,是陸瑁能給予他的,最實際,也是最致命的支持。

“還有這個。”陸瑁又遞過一方小小的紫檀木盒,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枚玄鐵鑄就的令牌,上麵陽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陸”字。“持此令,可節製蜀郡境內所有五品以下駐軍及地方官吏。若遇緊急軍情,可憑此令,向成都留守張遵將軍求援。”

廖化深深地看了陸瑁一眼,沒有多言,隻是將包裹和木盒,小心地貼身收好,然後,對著陸瑁,再次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副都督放心,化此去,若不能為陛下、為大漢,在蜀中犁開一片新天,便將這顆頭顱,留在郫縣的田埂上!”

說完,他翻身上馬。那是一匹普通的戰馬,身上還帶著北伐戰場的舊傷。馬鞍邊,掛著一柄同樣樸實無華的環首刀,刀鞘早已磨得發亮。一人一馬,就這麼彙入了清晨出城的稀疏人流之中,身影很快便被滾滾紅塵所淹沒。

費禕站在不遠處的廊下,看著廖化遠去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子璋,你這是……放出了一頭猛虎啊。隻怕蜀郡,要血流成河了。”

陸瑁的目光,依舊凝望著遠方,神情平靜而堅定:“文偉,慈不掌兵,義不理財。對那些盤踞在帝國肌體之上,吸食民脂民膏的毒瘤,任何一絲的仁慈,都是對萬千百姓的殘忍。鈍刀割肉,雖然過程痛苦,但若能剜除腐肉,換來筋骨重生,那便是值得的。”

“我隻希望,”他收回目光,聲音低沉,“廖老將軍這把鈍刀,夠快,也夠狠。”

“廖化?”

城南王甫的彆業密室之內,當杜祺將這個最新的任命消息告訴眾人時,降將陳琛第一個發出了不屑的嗤笑。

“我沒聽錯吧?陸瑁是無人可用了嗎?派這麼一個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的老兵,去做‘均田安撫使’?他是想讓那老東西去跟地方的泥腿子比誰的嗓門大嗎?哈哈哈,這簡直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譙翼陰鬱的臉上,也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陳將軍所言極是。我當陸瑁會派個什麼狠角色下來,比如刑部的哪個酷吏,或是他麾下的心腹謀士。沒想到,派來的竟是廖化!此人我略有耳聞,不過一介武夫,勇則勇矣,卻毫無智計。讓他去衝鋒陷陣,或許是把好手。讓他去處理我蜀中錯綜複雜的田畝戶籍?哼,他連賬本都看不懂!”

他端起茶杯,悠哉地吹了吹浮沫:“諸位,看來那陸瑁,也是黔驢技窮了。他以為,派個資格老的,就能鎮住場麵?殊不知,我蜀中之地,講的是人情世故,看的是家族臉麵。廖化一個外鄉人,無根無基,到了地方,兩眼一抹黑,還不是任由下麵的人,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我已傳信回鄉,”譙翼胸有成竹地說道,“讓族中子弟和地方官吏,對這位廖老將軍,務必‘恭敬有加’。他要什麼,就給什麼。他要看賬冊,就把最亂最繁瑣的舊賬給他看,讓他看上十天半個月也理不清頭緒。他要下鄉,就找些刁民去跟他哭窮,或是故意製造些鄰裡糾紛,讓他斷官司去。總之,用儘一切辦法,拖住他,耗著他!等他銳氣一過,這差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稱是,密室內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在他們看來,陸瑁這一步棋,簡直是愚蠢至極。

隻有杜祺,沒有笑。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案上輕輕敲擊著,眉頭微蹙。

“杜賢侄,為何不語?莫非,你覺得此中有詐?”王甫問道。

杜祺緩緩搖頭:“詐,倒不至於。隻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陸瑁此人,行事素來滴水不漏,謀定後動。他既然選擇廖化,必有其深意。諸位,切莫忘了,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一頭被逼到絕路的老狼,或許……比年輕的猛虎,更加危險。”

“杜賢侄多慮了。”陳琛擺了擺手,“再危險的狼,沒了爪牙,也隻是條老狗罷了。他廖化,單槍匹馬,能掀起什麼風浪?等著瞧好戲便是。”

杜祺看著眾人臉上輕浮的笑容,沒有再說什麼,但心中的那份不安,卻愈發濃重。

十日後,蜀郡郫縣。

一支由七八人組成的商隊,風塵仆仆地進入了縣城。他們趕著幾匹馱著貨物的騾子,人人作行商打扮,為首的,是一個麵容黝黑,身材高大的老者。他頭戴一頂破舊的鬥笠,身上的麻布衣服也洗得發白,看上去,與那些常年奔波在外的普通商人,毫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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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老者,正是廖化。

他沒有去縣衙投遞官憑,也沒有聯絡任何地方官員。自進入蜀郡地界後,他便讓隨行的老兵們,都換上了便裝,偽裝成一支從關中販賣皮貨的小商隊,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聽。

此刻,郫縣城內,一片“祥和”。縣令錢某人,早已接到譙翼的密信,做足了表麵文章。城門口,貼著安撫百姓,擁護新政的告示;縣衙前,也搭起了臨時的棚子,號稱是“均田谘詢處”,隻是那裡麵坐著的幾個書吏,哈欠連天,麵前的桌案上,連一張紙都沒有。

廖化等人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下,白日裡,便分頭散入城中的茶館、酒肆、集市,甚至是最肮臟的乞丐窩。

夜裡,眾人回到客棧的後院柴房,將一天的見聞,彙總起來。

“將軍,”一個臉上有道刀疤的老兵,壓低聲音彙報道,“今天我在城東的茶館裡,聽那些人說,縣裡的地,七成都在譙家和另外幾個大戶手裡。譙家的大管家,叫譙五,外號‘譙閻王’,心黑手狠。上個月,城西的張老漢,因為交不起租子,被他活活打斷了腿,田也被收了回去。”

“我去了南城的瓦舍,”另一個瘦高的老兵說,“聽那裡的說書人,正在編排新政的段子。說什麼‘長安來了陸屠夫,要拿蜀人的地,去填北佬的肚’。下麵聽的人,雖然不敢大聲叫好,但看那神情,顯然是信了。”

“將軍,我在城北的糧市,看到了譙家的車隊。”第三個老兵說道,“他們糧倉裡的糧食,都快堆不下了。可城裡,一鬥米的價格,卻比去年,還貴了三成。我看到好幾個婦人,為了搶一捧灑在地上的米,打得頭破血流。”

廖化默默地聽著,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隻是偶爾,會用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一下腰間的刀柄。

“譙五……譙閻王……”他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光。

又過了兩日,廖化已經將郫縣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他知道,譙家在本地的勢力,已經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縣令是他們的人,縣吏是他們的人,就連街頭的混混,都掛著譙家的名頭。百姓們,生活在這張網下,敢怒不敢言,早已被磨去了所有的反抗心氣。

他知道,靠正常的途徑,靠和這些人講道理、擺事實,是絕無可能推行新政的。

必須,用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

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讓他將這潭死水,徹底炸開的契機。

而這個契機,很快就來了。

這日,是郫縣三日一次的大集。

城中最熱鬨的十字街口,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廖化依舊是一身行商打扮,帶著兩名老兵,混在人群中,冷眼旁觀。

巳時三刻,一陣喧嘩聲,突然從街口傳來。人群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撥開,紛紛向兩邊退去,臉上都露出畏懼的神色。

隻見一隊由十幾個家丁護衛的隊伍,簇擁著一個身穿錦袍,滿臉橫肉的胖子,耀武揚威地走了過來。那胖子,正是譙家的大管家,譙五。

他們停在了一個賣菜的攤位前。攤主,是一對母子,母親約莫三十出頭,麵容憔悴,男孩則隻有七八歲的樣子,瘦得像根豆芽菜。

“李家寡婦,”譙五用馬鞭,指著那婦人,陰陽怪氣地說道,“這個月的‘平安錢’,該交了吧?彆說五爺我沒提醒你。”

那婦人聞言,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五爺,五爺饒命啊!家裡實在是沒有錢了!孩子他爹去年病死,欠下的債還沒還清,就靠著這幾分薄田,種點菜,勉強糊口。求五爺,再寬限幾日吧!”

“寬限?”譙五冷笑一聲,一腳踢翻了菜攤,新鮮的蔬菜,滾了一地。“老子的話,就是規矩!今天,你要是交不出錢,這攤子,你就彆想再擺了!還有你這小崽子,我看長得還算機靈,就賣到我府上,當個小廝,抵債吧!”

說著,他便示意身旁的家丁,去抓那個男孩。

男孩嚇得哇哇大哭,死死地抱住母親的腿。婦人更是如同瘋了一般,護住自己的孩子,淒厲地哭喊著:“不要!不要抓我的孩子!求求你們了!”

周圍的百姓,越聚越多,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憤怒與同情。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他們畏懼的,是譙五,更是他背後,那棵在郫縣,足以遮天的譙家大樹。

家丁們獰笑著,上前去拉扯那對母子。婦人的哭喊,男孩的尖叫,家丁的咒罵,混雜在一起,像一把尖刀,刺痛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就在這時,一個沙啞,卻異常沉穩的聲音,響了起來。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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