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暮色漫過院牆,殘陽最後一縷金光掠過李莫愁裸露的肩胛,將傷口處的血珠映得發亮。破屋內光線漸暗,唯有石桌上郭靖取出的火折子“噌”地亮起,豆大的火苗跳了跳,映出兩人臉上不同的神色。)
火光照耀下,李莫愁肩頭的肌膚泛著冷玉般的光澤,卻被猙獰的傷口割裂。郭靖將金瘡藥均勻敷上,撕下布條時動作頓了頓——布條邊緣粗糙,恐摩擦傷口,便伸手從裡襟撕下一層柔軟的內襯,指尖不經意擦過她微涼的皮膚。
“唔……”李莫愁渾身一激靈,像受驚的獸般偏過頭,發絲掃過郭靖手腕。她從未與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對方指尖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帶著一種陌生的、讓她心慌的暖意。往日裡殺人不眨眼的狠厲,此刻全化作了頸間泛起的紅暈,連帶著聲音都失了力道:“郭大俠……手腳可否快些?”
“就好。”郭靖專注地包紮,布條在他手中繞出規整的結。他能感覺到懷中人身體的僵硬,也瞥見她垂落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顫動的陰影。這與他印象中那個在江湖中行事乖張的赤練仙子判若兩人,倒像個被卷入風波的尋常女子。
包紮完畢,他鬆開手,李莫愁立刻抓過滑落的道袍衣襟,匆匆係緊係帶,指尖卻因緊張而打了個結。她彆過臉去整理衣袍,長發垂落遮住半張臉,隻露出線條緊繃的下頜:“多謝。”兩個字說得極輕,幾乎要被窗外的風聲吞沒。
郭靖收拾藥包,火光映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你內力陰寒,我這掌法剛猛,傷處需每日換藥。”他頓了頓,從藥包底層取出一個青瓷小瓶,“這是九花玉露丸,可緩解血氣翻湧。”
李莫愁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為何……”她想問他為何對一個陌路之人如此上心,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江湖人都說郭靖憨直,此刻看來,這“憨直”裡竟藏著她讀不懂的仁厚。她接過瓷瓶時指尖微顫,觸到瓶身尚留的體溫,像被燙到般迅速縮回手,將藥瓶塞進袖中。
“我與你本無糾葛,”郭靖吹滅火折子,破屋內陷入半明半暗,他走到門邊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暮色瞬間湧了進來,“今日街頭交手,不過是因你掌風淩厲,恐傷及無辜。”他回望一眼蜷縮在陰影中的李莫愁,玄色勁裝在暮色中如同一團沉穩的影子,“此地荒僻,你若需幫忙,可去城南客棧尋我。”
李莫愁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腳步聲漸遠。破屋內隻剩下她一人,空氣中彌漫著金瘡藥的苦澀與他身上殘留的、淡淡的皂角氣息。她抬手撫上包紮整齊的肩頭,布料下是溫暖的藥粉,更是方才那雙手帶來的、讓她心緒不寧的觸感。
窗外,一彎新月爬上殘破的屋簷,清輝灑在斷壁上,將她的影子拉得細長。這個令江湖聞風喪膽的赤練仙子,此刻卻在寂靜的破院裡,第一次生出了不屬於殺戮的、莫名的惶惑。她低頭看著袖中那枚青瓷藥瓶,瓶身上似乎還留著他掌心的溫度,在漸深的夜色裡,燙得她指尖發顫,也燙得她那顆早已被仇恨冰封的心,悄然裂開了一絲縫隙。晚風穿過破窗,吹動她額前的碎發,她忽然想起方才郭靖眼中沒有半分敵意的坦然,那目光乾淨得像草原上的天空,讓她慣於設防的心底,第一次泛起了連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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