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卯時初刻,嘉興東城門的晨霧尚未散儘,黃蓉勒住青騅馬的韁繩,回望城樓上“嘉興”二字的匾額——十年前,她與郭靖在這嘉興城的煙雨樓曾經反目一次,如今竟又重蹈覆轍。馬蹄踏碎江南煙雨,也踏碎了桃花島的歲月靜好。)
馬鞍側的軟劍鞘硌著腰間,她伸手撫過鬢邊未簪珠釵的亂發,想起昨夜郭靖背對她時,月光在他背上劃出的冷硬線條。十年夫妻,竟抵不過一句被偷聽的口誤,抵不過明霞島上那段被刻意掩埋的過往。
“貞潔烈女?”黃蓉低聲嗤笑,指尖攥緊韁繩,勒得青騅馬不安地刨蹄。她是東邪黃藥師的女兒,自小在桃花島聽慣了“禮教豈為吾輩設”的教誨,何曾將世俗的貞節牌坊放在眼裡?當年歐陽鋒逼她譯經,她以身為刃,能讓老毒物把她供起來;為救丐幫眾人,她能扮作小叫花遊走市井——如今為求自保,尋個權勢靠山,又算得了什麼?
思緒飄回十年前的襄陽城。那晚蒙古大軍壓境,她與郭靖夜探安撫使呂文德的府邸,簷角月光下,她持匕首抵住那胖子的胸口,刀刃劃破他錦袍,血珠滲出來時,他肥臉抖得像篩糠,眼裡卻燒著貪婪的光,直勾勾盯著她蒙麵巾未遮住的眼睛,喘息著說:“姑娘……隻要你肯……襄陽城的防務……”
當時她隻覺惡心,反手點了他穴道便走。此刻想來,那貪婪的目光倒成了最好的籌碼。呂文德手握襄陽兵權,雖貪財好色,卻是朝廷命官,若能借他之勢在襄陽立足,擺脫郭靖,擺脫桃花島的影子,未必不是條生路。
青騅馬長嘶一聲,踏碎城外的晨霜。黃蓉調轉馬頭,朝襄陽方向疾馳而去。官道兩側的稻田泛著新綠,她卻無心欣賞,腦中飛速盤算:呂文德好色,她便重拾當年小叫花的演技,裝出柔弱可欺的模樣;呂文德貪權,她便以桃花島的奇門遁甲、甚至爹爹留下的兵書殘卷做餌——隻要能換來一個獨立於郭靖之外的身份,虛與委蛇又如何?
她是東邪後人,本就不是循規蹈矩的閨閣女子。明霞島上的屈辱,歐陽鋒身邊的半年,哪一樣不是在刀尖上跳舞?如今不過是換了個對手,用更體麵的方式博弈罷了。至於貞潔……她摸了摸腰間從未離身的匕首,鋒刃在晨光中閃過冷光——在這亂世江湖,能護住自己的,從來不是那層虛無縹緲的名節,而是手中的劍,和心中的謀。
七日後襄陽城牆的輪廓在遠方漸顯,城樓上飄揚的“宋”字大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黃蓉勒住馬,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襟,對著城樓方向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呂文德,你的貪婪,可準備好了迎接東邪之女的“誠意”?
馬蹄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再是奔赴與郭靖的並肩,而是奔向一場以權謀為棋、以自身為餌的豪賭。她要在這襄陽城裡,活出一個不再依附於“郭靖夫人”的黃蓉——哪怕這代價,是與虎謀皮,是將自己再次推入那片名為“權勢”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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